芝华看着小小的自己,嵌在程濡洱怀里。
“慢、慢一点……”
芝华被撞得头脑昏沉。
“慢不了。”
他哑声答。
单在这件事上,程濡洱一贯引以为傲的忍耐和理智,像失控的阀门,让她像一条无根的藤蔓,只能攀着他,依附他给的雨水。
“月亮好看吗?”
程濡洱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失焦的双眼正对沉睡的月亮,一寸寸往更深处去。
“好、看……啊……”
芝华仰着头,呼出的气化成玻璃上的雾,昏黄的满月悬在雾里,“呜……要撞碎了……”
“那就碎在我怀里。”
程濡洱骤然抱紧她,紧得几乎窒息。
第30章30
怀里人睡熟了,小猫似的弓着背,窝在程濡洱臂弯。
月亮沉进云里,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跳到零点,节日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平和地度过一个节日。
几十分钟前,他们也是这样躺着,芝华靠在他怀里,鼻尖抵着他心口,瓮声瓮气问:“你以前都是一个人过节吗?”
“我不参与任何节日。”
他揽住芝华,下巴搁在她发顶,“我只有母亲,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怀里一阵沉默,芝华热乎乎的手攀上来,轻轻环住他的腰,“那你今天一定很想她。”
芝华的声音震在空气里,数秒后,却听见程濡洱低低地笑,“她应该不需要我的想念。”
自他有记忆,任何一个隆重的节日,他都没有参与感。
更小一点的时候,也许热热闹闹地领过几个红包,这样的经历是属于他的,却又吝啬地不肯让他记住。
如果每一次被爱的童年回忆都是一颗糖,他的童年没有糖果。
程濡洱第一次对节日产生疑惑,是五岁的时候。
那年中秋节,司机送家庭教师离开后,厨房的吴奶奶提了一袋厨余垃圾往外走,身上背着她那只白色帆布包。
只有下班时,她才会背这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她的老年手机、山庄的摆渡车卡和一串掉色的钥匙。
“吴奶奶,你要下班了吗?”
程濡洱跟到门口,敞开的门外,是一块青灰色的天,“可是还没有到明天。”
以往都等到看见日出,吴奶奶才会背上她的帆布包,和另一位厨房阿姨交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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