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把燕景平放在地上,有些茫然的看向殷辞,直到殷辞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才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慕容殊面前。
殷辞及时的解开了法术,大约是担心慕容殊情绪不稳定,他一直站在旁边。
“昨天,他托我把这个给你,”
容不念舔了下后牙槽,忍住眼睛里的酸涩,“他还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慕容殊木然地接过木匣,神色却怔怔的,像个被人丢弃的小木偶也像个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
那隔巴掌大的小木匣里只放了一对珍珠耳坠,是很常见的大小,看起来年代已久,光泽不再莹白,甚至算不上珍贵。
过了一会儿,容不念看到他的肩膀开始不停地抖动,接着光秃秃的石地上出现一块深色的水渍,难看又突兀。
看到燕景留下的书信后他心急如焚,甚至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来了落仙涧,上山跑了一圈后显得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即便这样,慕容殊身上也还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颓丽。
暴怒也好,长啸也罢,可慕容殊哭得无声无息,他垂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塌着肩膀抹眼泪,像个胆怯的鹌鹑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细碎的呜咽——可惜这样的姿势不适合天苍的皇帝,只适合无家可归的乞丐。
嚎啕声惊动了上方的鸟群,那些黑影盘旋在落仙涧久久不肯离去——是白泽在一边哭得很伤心,看起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容不念不忍再看,撇脸转向一边。
作者有话说:
其实那是两个人的定情信物啦
小燕把这个给他,就很像是一刀两断的绝笔信~
第60章造恶业
那之后很多天容不念都没再见过慕容殊。
从落仙涧回来后他就像个人家嘴里丢魂的稚子,不吃也不睡,一个人守在燕景的尸身前絮絮叨叨的,有时说着说着就会生气,屋里琉璃瓷器叮当哐啷一通砸,屋外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多时候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大半夜里有猫似的哭声阖宫里转。
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白天大殿的门一直紧紧关着,慕容殊成了昼伏夜出的蝙蝠,既不上朝也不露面,就连燕景的丧事也被一拖再拖。
来求见的人不在少数,可他通通不理会,三天来进去的只有白泽一个,出来还是被赶出来的。
他走后屋里又是一阵家具翻倒的声音。
白泽找来的时候容不念正猫在屋里看话本,果盘零嘴儿摆了一桌子,见到有人找就毛手毛脚地跳起来,还差点把碗碟带下去。
“呃……”
伸手时他才看见自己满手的油,于是只好挠挠头,“您这是……有何贵干?”
其实这得怪殷辞,按理说这几天宫里人仰马翻的应该顾不上做什么新鲜玩意,也不知道殷辞从哪找出来这么对自己心意的吃食,像是回到了千机山。
老实说,偌大一个皇宫里也不缺他这口吃的,只是容不念不尴不尬的待在这里难免不自在,这些熟悉的吃食无疑能让他更放松些,连带着晚上睡觉都踏实不少。
托殷辞的福,自己下山历练还胖了好几斤。
白泽:“……”
容不念一时很难分清那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是想杀人还是防火。
他不着痕迹地挡了挡桌子:“您……”
“仙长太客气了,我一介草民实在担不起仙长如此对待,”
白泽终于回过神,拱了拱手,“我今日来是为了王上的事……您也知道,陛下已经五日没出来过了,别的放在一边,政务还是国事我都管不着,也无心管,他是王,我说不了什么,可、可小九还在里面,如果他真的、真的……我总要让他入土为安的,”
他顿了下,难以启齿的模样,“但我听说玄门里是有起死回生的法子的,不知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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