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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冯绍谦见不得他在自己这阎罗面前,仍如此倨傲,狠踹他一脚,直把他踹倒在地,嘴角涌出血腥,“陆大人不知我们诏狱的规矩,有罪没罪,轮不到你申辩。
你以为,皇上信你,还是信我?”
番子把陆松节绑到“冂”
字刑架上,正要绑他的手腕,冯绍谦眼底闪过丝阴翳,示意番子退下。
陆松节黑眼仁幽幽视他,那种久居高位的轻蔑,对他的轻蔑,叫冯绍谦厌恶。
他转手取了根粗冷的铁钉,扎进陆松节掌心,一下一下,凿进木柱寸许,以此固定他。
看着他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穿刺之苦而颤栗,血色蜿蜒,冯绍谦卷起金鳞响蛇鞭,抵住他的下巴,凛道:“陆大人,比你更厉害的官,我都审过。
在这偌大朝廷中,你并非无可替代。”
四肢相继被他钉死在架子上,陆松节疼得冷汗涔涔,齿关龃龉,长睫也被水雾打湿。
他哪还有力气和这疯子斗嘴,仅存的意识,都随那汩汩而出的血液涣散。
但很快,他的墨发也被吊起,不得不仰头直视对方。
陆松节勉力扬起垂沉的眼睫,笑了:“冯大人,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呢?”
他面上虽平和,心底却恨极。
冯绍谦敢如此作弄他,背后定有人唆使。
等他出去,必得揪出那人,让那人好好看看,得罪他是何下场。
*
敬宗仍是惜才的,只差人细审,不许重刑。
冯绍谦残害陆松节,不过为泄私愤。
毕竟,萧于鹄向他打过招呼。
可他担心,万一敬宗过两天大发慈悲,又赦免陆松节,他没能找到罪证,会被连带问责。
陆松节的家人,他动不得,不知他有没有别的软肋?
徐太安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权宦黄玠外宅。
没想到被黄玠桀笑两声,轰了出去。
“犯事的是我干儿子,我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你让我为他面圣?”
黄玠森然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旋转着瓷盏,忽而想到什么,暗色的唇微微扬起,又好整以暇地看着徐太安。
“徐少卿,你最近和教坊司的萧姑娘走得很近?”
徐太安推开他手底下难缠的阉人,理了理衣襟:“怎么,你想跟我谈条件?”
黄玠思忖半晌,指尖抠紧茶盏,幽幽道:“若你能让萧姑娘心甘情愿到这儿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黄玠喜欢萧素馨,并不是什么流言。
可他提的条件,却让徐太安沉了眸色。
他亦喜欢萧素馨。
虽然他不曾说过,但萧素馨不傻,谁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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