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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节,老师问你话呢。”
旁边的徐太安曲食指叩了叩桌面,提醒陆松节。
徐太安年逾二十六,小麦肤色,生得周正俊朗,只是比起旁边金相玉质的陆松节,多了分洒脱不羁。
他们是同年进士,又同为杨修的学生,关系自然亲厚。
徐太安现任二品大理寺少卿,亦是寒门子弟跃龙门的典范。
但因着陆松节白氏女婿的尴尬身份,平日几人聚会,总得掩人耳目,再三小心。
陆松节父亲的酒楼开遍盛京,也成了他们秘密聚会的绝佳地点。
陆松节惦着白婉,被提醒后赧然道:“抱歉,方才老师说了什么?”
“你这人,怕不是被窗外什么勾了魂,连老师的话都不听?”
徐太安禁不住摇头,“我且问你,这次回朝,怎不借机弹劾刘部堂,反倒连连夸他戍边有功,难道你做白家的女婿做久了,忘了自己为官的初衷了?”
“老师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贸然出手会打草惊蛇。”
陆松节解释道。
刘部堂乃两江总督刘有巽,首辅皇甫冲得意门生,而今主要负责抵御江淮等地的水匪。
杨修和徐太安自诩清流一派,与皇甫党势如水火,他们以为,如今敬宗迟迟不动皇甫冲,应是顾忌牵扯南方局势。
但陆松节这些年,没少为刘有巽提供军资和将才,这次又力赞刘有巽,推荐擢拔几名皇甫党的官员,杨修是再也坐不住了,冒着风险也要找他说道一二。
“尚未成熟?”
杨修挑眉,气得连连咳嗽,“皇甫党霸权十五年,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乃我大靖朝第一毒瘤。
你还要等他们祸害到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陆松节状似惶恐,态度愈加恭敬:“学生知道,但大靖朝已沉疴不起,如常年卧床的重疾病患,哪能直接下猛药?革新一事真的不宜操切过急。”
“冠冕堂皇!
我看你是舍不得家中娇妻吧!”
杨修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陆松节的话,“你看看你现在,还是当初我认得那个能写出《陈时弊疏》的陆松节陆翰林吗?他白氏用下作的手段逼你成了亲,你倒真陷进去了。
大丈夫为国为民,一个女人算什么?何况是用如此不光彩的手段强迫你娶的女人,京中那么多贵女,你堂堂二品要员,娶谁不行?”
“老师这么说,学生真叫冤枉。”
陆松节见他动真怒,忙不迭起身道歉,“学生对那白氏女绝无私情,只是担心圣上仍有意护着皇甫冲,怕您趟浑水,望老师三思。”
二人意见相左,饭局便进行不下去了。
徐太安忙给杨修顺背,怕他气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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