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构忽地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压低声音对谢怀御说:“其实当年谢将军说无力回天,已是大街小巷传得人尽皆知。
可先帝仍派了楚王前去压阵。”
“谢将军抵达前线时,平襄路的兵力已几近溃散了,相邻的滇远路与江北路兵力大部分也被借调出去。
余下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于是谢将军只能临时募兵。
而军饷也是早已耗枯了的,楚王为他再后方四处筹粮,那些世族看皇族的面子,粮竟也断断续续供上了。”
“兵有了,粮足了。
在先帝看来,应当立即发兵来援,刻不容缓。
可谢将军却说......”
都是领兵的人,谢怀御不必听也知道父亲会说什么。
他道:“是不是说,新兵新募,尚不堪用?”
沈构说:“是。”
后来的事,谢怀御也能猜出一些:“大概是先帝觉得父......觉得谢将军是在借口拖延,逼迫他发兵,对不对?”
沈构仍说:“是。”
“于是他就发兵了。”
谢怀御继续说:“然后先帝得以从定安府脱身回了郑都,却没有带走谢将军的妻儿。”
“大致如此。”
沈构说:“先帝这事做得不地道,或许因果循环,他出逃途中染了风寒,回了郑都,仍不见丝毫好转,御药院什么奇珍异草都用上了,病情却是一日更重甚一日。
无奈之下,先帝急召了楚王回宫托孤,遗命其摄政。
听闻摄政王上任后,还曾派人回去寻过谢将军的妻儿,可惜,后来未听过喜讯,恐怕是满门忠烈,殉了故土。”
中间的话,沈构不说,谢怀御也明白了。
父亲在前方打仗,全仰靠萧寻章在后方的粮饷支撑,萧寻章一走,粮饷断裂已是板上钉钉。
再者,战时换将是为大忌,先帝将萧寻章召回后,更是连个替补都不曾任命,岂不叫人疑心先帝状况?猜忌四起,军心涣散,怎能不败?!
即便如此,父亲走后,他们连个衣冠冢的哀荣都不愿给他。
谢怀御想起了那些萧寻章少有的,刻意不让他去打探的传言,或许是真的,他想,父亲尸骨无存,那些人却说父亲是叛逃敌国,或者说他是故意拱手河山。
那些人昧了良心,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却要他的父亲不得安息!
萧寻章在郑都中总是刻意掩藏着谢怀御的生父,他怕谢怀御被攻讦为罪臣之子,哪怕他父亲明明是个力挽狂澜的英雄。
小孩子是张白纸,郑都却是天底下最肮脏的染缸,萧寻章不敢赌谢怀御真有“出淤泥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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