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章慢条斯理道:“你说是吧,陶相。”
陶道常捋须的手顿了,说:“是何处的气血又不足了?”
话已说明,萧寻章便直言了:“财政三司。”
“怎么?”
“近些年,滇远路可是靠捐监挣了不少银子,陶相不会不知吧。”
元和四年时,萧寻章整顿朝纲过后,户部、度支、盐铁三司皆空出一批差来,趁着能动作的官员都被禁足的日子,萧寻章抢在他们之前往里填了不少人,这其中陶相的人占八,他的人只占了二。
有了这层关系,陶道常自然不必在此事上与萧寻章装模作样,他点头,说:“滇远路涝灾不断,朝廷开个特旨,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想再动财政,此事是万万做不得文章的。”
萧寻站促狭道:“陶相对现在的三司还是有想法么?我可是满意得很,没想着动作呢。”
陶道常轻咳一声,说:“宰相统领百官,理应掌财政大权,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话正中萧寻章的下怀,他一抚掌,说:“捐监的钱我不管,只是他买卖我朝军备名额,这我得管。
到时还望陶相为我说上几句话。”
扰乱军备,这事儿说小了是贪心不足,说大了是里通外国。
陶相若想隔岸观火,到时萧寻章发起难来,一路追责,便是他未曾见过贿银,手下人收了也得算在他头上,陶道常注定难逃干系。
听说谢怀御这几日都在枢密院查一批公文,陶道常说:“想是你已有说法了。”
“今岁滇远路涝灾的安抚使,我要让怀御前去。”
萧寻章道。
陶道常诧异地说:“也未免太年轻。”
“他十六了。”
萧寻章掐着指节,说:“正是年轻才需要历练。
我当年摄政时,也不过十六。
这个世道,等不得大器晚成,只要能者居之。”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陶道常知晓谢怀御的水准,让他去,定是去做一番功绩的,便也不再纠结,就此事具体谋划,与萧寻章商议出大概后告别。
六月下旬,滇远路急报入京,上疏涝灾,乞借粮饷。
六月二十五,金銮殿殿前踏御阶。
辛公公夹着拂尘,侧立在龙椅旁,拖长了微尖的嗓音,喊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朝堂静默稍顷,却见陶相一反常态出了声,手执玉笏,站到殿中道前,说:“臣有事要奏。”
萧寻章道:“陶相请讲。”
陶道常清清嗓子,说:“滇远路涝灾的折子已入了阁,想来太后、王爷,还有近日进出明理堂的诸位都已见过了。
依臣愚见,人命关天,应即刻着手安排安抚使前去赈灾才是。”
太后停下了慢捻佛珠的手,说:“陶相可是糊涂了?此事旧例,一贯是皇城司出面,已在着手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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