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暂时落败,可凌序却不知为何没有要了他的性命,既如此,他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这之前,黎王还是要想法子见王妃一面,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总要将那三万私兵要回来才是。
黎王等人藏匿在西山的一处密林中,此时正是兵累马疲的时候,黎王却仍是持着剑四处巡逻,生怕凌序会言而无信地杀回来。
直到夜色寂寂时,没等到凌序的人马,却等到了一身戎装的王若霜。
此刻她正高居于马匹之上,身后跟着千军万马,各个手里都持着明晃晃的火把,将阴暗无比的密林照的如白昼一般。
王若霜抿紧了下唇,改换了往日里那副万事已黎王为先的怯弱模样,美眸里漾着些森然的冷意。
她说:“李寻。”
成亲数年,她还是头一回直呼黎王的名姓。
黎王也是一愣,旋即便走到王若霜身前,如往常一般唤了她一声:“霜儿。”
低洌如山泉般的清醇嗓音响起,没来由地让王若霜心里一涩,可转眼间,美眸里凝着的恨意又高涨了几分。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王妃不过是为了掩盖黎王与那阉人私情而存在的幌子,她心里便升起了些噬骨的恨意。
她今夜来寻黎王,可不是为了他诉诸柔情蜜意。
王若霜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清明漠然,便回身与身后的私兵们说:“拿下他们。”
黎王一怔,他身后立着的亲卫们也讶然不已,分明都是在一处操.练相处的同胞兄弟,怎得就要闹到兵戈相见的这一步?
起初,黎王不把王若霜的这句吩咐当一回事,还上前去搭住了王若霜的柔荑,以柔情蜜意来融化她心里的怒意。
“我与嵇康只是自小相伴的情谊,霜儿勿信凌序的挑拨之语。”
王若霜阖上了眼眸,心里迸发出一股剧烈的恨意。
临到此时,李寻竟还当她是那无知的乡野蠢妇,要以这般蹩脚的话语来哄骗她?
她睁开了杏眸,只说:“先头我怀过四次身孕,每次都因不同的事端而流了产。
可是因着那阉人不想你有子嗣,你才会狠心到杀了自己的骨肉?”
黎王愕然,再没预料到王若霜会连这事都发现了端倪,等他缓过神来想争辩一回时,王若愚已发号施令:“杀。”
她身后的私兵们便立刻持着剑冲向了黎王一行人里最受他器重的心腹,手起刀落后便将那心腹刺穿了胸膛。
“其余人。”
王若霜沉声喊道:“你们先前都是我王家的私兵,父亲好吃好喝地供养了你们十数年,为的不过是护住我与夫婿的安危。”
“如今。”
王若霜眼疾手快地从黎王腰间抽出了匕首,在他的惊呼声下割断了自己的青丝,并举着那一小撮头发,说道:“我与黎王断发解姻,你们且想一想,究竟是姓李还是姓王。”
话落,饶是连黎王也忍不住一阵胆寒。
王若霜此举不正是在告诉他身后的私兵们,若是此刻备齐了他,便能留下一条命来。
她。
她是当真要与一刀两断?
还是想杀了自己?
*
黎王的死讯传到京城时,沈清端正与户部尚书商议着新帝继位的仪仗。
得知此信后他倒也默了一会儿,听闻黎王妃亲自为黎王下了葬,便道:“王妃不欲住在京城,便赐下燕州的宅院吧。”
那户部尚书只以为沈清端会是来日的新帝,当时便点头如捣蒜,不敢说出半句违拗的话语来。
又过了一月,德阳县主也移居到了西山的皇寺里,只是可惜的是,没有见到大长公主的最后一面。
六月初,大雍朝迟迟没有定下新帝的人选,若不是六部的尚书还在,只怕朝政之事便要如一通烂泥般混淆下去了。
黎王倒的那么突然,沈清端又迅速地替云南王府洗请了冤屈,还从明侦帝那儿拿来了玉玺和玉印,分明是要自己登上帝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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