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陈星洲又“靠”
了声,“所以说,白天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那不是那什么桉还能是谁?”
姜一衍又补充一句:“沈临桉。”
“好好好,沈临桉沈临桉,记住了,那边在干什么,吵架吗?”
“过去看看。”
沈临桉拎着盒饭站在缴费窗口前,跟一个老人来回拉扯着,老人哭着抓着他的手,乍一看像是他欺负了老人,陈星洲挤进去,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有人解释:“这老大爷,来看病钱不够,还差两百多,坐这儿哭,这小伙儿替他垫付了,老人非得让这小伙留个银行卡号,说是回家寄钱给他,小伙不肯,这么,大爷急哭了。”
沈临桉扶住老人:“大爷,真不用了,您拿了药赶紧回家去吧。”
“不行,看病哪能花你的钱。”
“那这样吧,这是我电话,等你有钱了打我电话,快去拿药吧。”
姜一衍在人群后听着,目光始终落在沈临桉身上。
大爷抹着泪千恩万谢的走了,人群散开,陈星洲拦住沈临桉:“你不是缺钱吗?还有心思帮别人?”
沈临桉白了他一眼,“你不懂,都说医院是个冰冷的地方,其实不然,我在医院见过很多家属之间相互帮助,帮着买药,分享食谱,分享减轻疼痛症状的小秘诀,偶尔多点善意,可能会随手挽救一个人,一个家庭,我得到过帮助,顺手把传递下去,仅此而已,别把我想的太高尚啊。”
“说的想谁想夸你似,不过你刚做的确实挺爷门儿的,哥们儿佩服你。”
“免了,没事的话麻烦让一让?”
看着他消失在电梯处,陈星洲摸着下巴自方自语:“真是个怪人,说他想死吧,他好像又没那么消极,说他不想死吧,他看起来又没那么想活。”
姜一衍看着电梯门关上,“走吧。”
经过一家人商量,还是先尊重大伯的意见,带他回家休养。
大伯没退休前是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一生向往自由,无论是对待家人、子女还是学生,都处于一种任其生长的放纵态度,他一直认为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每个人都能选择该以怎样的笔墨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最后一个句号,古人历史由后人执笔,现代人的一生可以由自己主宰。
譬如现在,他不想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因为化疗掉光头发,因为吃药丧失笑容,因为医院的消毒水味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他只想在他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将他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尽可能的去完成。
回到家,大伯把沈临桉叫到房间,递给他一张卡:“这张卡你拿着,里面有几万块钱。”
“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奶奶的,你哥你也看到了,你嫂子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小娃娃,你奶奶那边只能靠你了,你这几年做的很好,是我们沈家的骄傲,这钱你帮我存着,以后给你奶奶买点好吃的。”
沈临桉还是不接:“你这老头,真麻烦,要买你自己买,你自己妈,你自己说去。”
大伯气到眼睛红,他哪里会不明白沈临桉意思,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得了这病基本没有逆袭的可能,大伯把卡硬塞他手里,哽咽道:“我对不起你爸,你爸很早辍学外出打工,后来认识你妈,婚礼都没办,回来一家人吃了顿饭,又带着你妈出去找工作,有一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开家民宿,问我意见,我说当然好了,你做什么都可以,没钱跟我说。”
“那民宿一开就是十几年,越是逢年过年生意越好,他又舍不得请人,什么活都跟你妈两个人包揽了,老板,厨师,清洁,全是他们,这么多年回老家的次数寥寥可数,我跟他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你爸走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让我照顾你们母子三人,你妈跟你弟我也没照看好,只剩你一棵独苗苗了,小桉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你爸,你妈,你弟他们的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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