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斑马线一半,沈临桉停住,万一这辆车没买保险呢?万一车主因为撞死人要去坐牢呢?那不是害了别人吗?
自己想死是真的,但也不想害人。
微微叹气,再次回到路边,等大货车吧,大货车一般都有买保险,撞死人的概率也更高,他们买的险金也高,顶多是保险公司赔钱,反正等自己死了家里也没人跟司机纠缠,想到这里,沈临桉坚定了自己想法,再次戴上耳机,选了首自己喜欢的歌,鼓起勇气向对面走去。
眼看就要撞上,沈临桉心一横,闭上眼继续往前走。
“嗞……哧……”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透过耳机传入耳中,沈临桉睁眼,摘下耳机,大货车停在他前面半米左右,司机从窗口探出头,飚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遍话对着他大骂:“妈的,找死啊!
要死死远点,走路不带耳朵不带眼睛,出来害人,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滚你妈的!”
沈临桉对着留下车尾气的大货车微笑着挥手接了句:“对不住啊大哥,我他妈还真的是找死。”
唉,想死怎么就这么难!
沈临桉垂头丧气往回走,看来被车撞死有点难,而且听说被撞死很难看,要是没撞死,半死不活那更惨,算了,再想其他办法吧,走到路口沈临桉抬头对着摄像头比了个“耶”
。
跟在大货车左侧的是一辆黑色奥迪,开着车的人对副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男人说:“哥,以我的经验,刚那小子百分百想碰瓷,看他那淡定的样子,老碰瓷专业户了,要不是今天你在车上,我非下去教育他不可。”
姜一衍摘下墨镜,眼角伤还没好,刚刚发生的一幕正好被他和表弟看了个正着,想差遣表弟下车查看情况,正值绿灯不方便下车,好在没出事,那人安全穿过斑马线,他看着那人背影,说:“我看不像,碰瓷的人一般更惜命,不会闭眼,更不会戴耳机。”
表弟陈星洲是一名交警辅警,两个月前刚进入市交警大队,今天调休,来接姜一衍出院,他不认同表哥的看法:“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喜欢玩刺激,我还见过专门撞上去把自己腿撞断,然后拖着倒霉司机要钱要一年的,不过最后结局很魔幻,你猜怎么着?”
“不感兴趣。”
“啧,哥,你这个人,无趣的很,最后的结局是,倒霉司机跟他在一起了,照顾着照顾着还照顾出感情了,邪了门了,诶,不对,说回刚刚这人,我待会儿回去好好查查监控,绝对是碰瓷!”
五年前姜一衍还是市刑警大队一名刑警,陈星洲有心跟他打赌,看看谁的判断更准:“打赌,我明天上班就去查这段路监控,他要是碰瓷儿肯定不止一辆车。”
奥迪继续出发,姜一衍戴着墨镜望向窗外,正值秋季,道路两旁的银杏逐渐变黄,一阵风掠过,撩起的黄叶跟随风的脚步飘落,一片落在车窗上,刚好卡进车窗缝隙,姜一衍望着那片银杏叶,思绪飞回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姜一衍自己经营的小酒馆举行免费试饮活动,今天这位被表弟判定为碰瓷专业户的男人也在,那天的他喝多了,姜一衍被他强吻了,那天的他带着稚气,强势,又有点迷糊。
今天是姜一衍第二次见他,有点奇怪,时隔一个月了,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但总感觉吻在唇上的触感还在。
陈星洲还在碎碎念个不停,见姜一衍一直没回应,扭头看向他哥:“哥,想什么呢?”
“开你的车。”
“我都懒得说你,好好的开你的店,非得当什么英雄救什么人,搞成现在这副惨样,怎么样,用不用帮你找个保姆,医生说你这腿得静养三个月,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着,店里我有空去帮你盯着。”
“没事,店里有林然,交给他们,你忙你的。”
“行吧。”
沈临桉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拿出随手携带的记帐小本,里面记下的全是父亲和弟弟治病时欠下的款项,欠大伯12万,舅舅10万,姨父8万,还有其他亲朋友好友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共欠了70多万。
大伯生病了,急用钱,当初大伯这么帮自己,至少得还大伯15万,舅舅那边也不能等,舅舅的儿子要结婚了,房子首付还差十万,再不买房女方要退婚了。
姨父那边表妹快上大学了,姨父这几年没挣到钱,得想办法尽快还给他,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误了所有人的事。
可钱哪是这么好挣的,去年忙了一整年,几乎全年无休,最高峰同时打三份工,一年也就挣了二十几万,奶奶进一次医院花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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