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抽不动,正常人为了避免造成麻烦,都会选择检查顶上的纸。
但何瑞雪不同,她的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别人说得多好听,货品没在她手里走过一遭,就代表交易不能成立。
毕竟她上辈子经手的货物要是出了问题,可真是要出人命的。
不是夸张,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见他们公司有自己的货船航线和空中运输手段,就想着在他们的货里混入品,通过他们携带入境。
那玩意是人能沾的吗?就算她老板都不敢碰,反复重申要他们盯牢,不然就等着被公司丢出去背锅当炮灰。
但那些人藏东西的手段实在防不胜防,技术不断革新,她虽然不是检测部门的,但也跟过几回全程。
因此锻炼出了火眼金睛,想想都是一把心酸泪。
造纸厂别的不多,竹竿木棍不少。
她找了几根结实的,又去搬来一块石头,利用简单的杠杆原理,把纸堆中下部顶起一个角,然后从里面抽了半截出来。
见到刘勋难看的神色,她还以为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货物,连忙说,“刘同志,这些都算在正常损耗之内,你放心吧。”
说完,她就拿着纸做检测,主要测试成品的颜色、薄厚以及柔软度,这些都算是合格。
就是经不住拉扯,轻轻一撕就破,刘勋也有话说,这些纸放得久了,或许是受潮。
何瑞雪不置可否,转头多测试了一样,就是遇水后的状态。
见她找人端来水盆,刘勋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脚尖下意识朝向门口,这是想要逃走的肢体语言。
何瑞雪有些疑惑,但没有说,把纸泡在水里。
令她意外的是,浸了水,纸张不到五秒就散开了。
好家伙,你这是明出了溶纸啊,放在后世或许能打出入水即化的口号,方便各大马桶用户。
当在六十年代,大家用纸可讲究个质量好,有许多人都用来垫在卫生带里,或是在产妇生孩子的时候垫在身下。
这些纸的表现真要和她试验的一样,那可就遭骂了。
再说,有的时候天气热,身上出汗多,如果用这个纸擦,不得漏一手啊?
不对啊,复兴造纸厂的手纸商店里也卖出过不少,一直挺受欢迎,没见有人上门要求退货什么的,可见质量应当不错。
她瞅了刘勋一眼,伸手从顶上取出一张纸来,再次测试。
果然,丢在水里只是打湿沉底,没有散去的迹象,而且吸水性明显比底下的那批强一大截。
何瑞雪注视着刘勋,满眼促狭,语气却透着责问,“刘同志,我是抱着万分真诚的合作态度来的,但你似乎不太老实啊。”
刘勋此时就像是现在秤底下安装吸铁石的水果商贩,尴尬中带着恼怒,同时觉得她没事找事。
“这个,何同志,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去批评车间里的几个班长,货物出问题了都不知道上报。”
何瑞雪不想听他甩锅,“这是你们厂内部的事,与我无关。
我现在就想知道,接下来的合作该怎么进行?
刘同志,大家都坦诚一点,倘若真要我把所有货都一一验过,只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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