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逸回答,“阿琰的父母感情很好,他母亲在他父亲去世的一年后患上了抑郁症。”
一阵沉默。
“阿琰是一个很缺爱的孩子,我们能给的太有限,他对我们也一直存在着隔膜,导致他但凡遇到珍贵的糖果,糖纸里藏了玻璃渣子也要紧紧攥牢。”
纪凌明白了他的意思,认真道:“顾先生,我给他的糖,只会甜。”
顾逸后面再说什么,纪凌已经没心情听了,一颗心跟煮在沸水里一样七零八散。
或者,顾逸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确实不够了解林景琰。
纪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杂乱的心情回了家。
出乎意料的,门开着,客厅居然亮着灯,一只箱子横陈在地板上。
纪凌愣了一会,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脚上一慌差点跌倒。
林景琰甩着湿漉漉的手一把搂住他的腰:“纪哥,没事吧?”
纪凌站直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李老师说时装秀那边没什么事了,让我回来参与新项目。
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呢,你没接,是在忙吗?”
纪凌掏出手机,果然,他跟顾逸讲话那会功夫林景琰是打过电话,铃声调的低,加之他太过震惊并没有听到。
林景琰笑了笑:“吃饭了吗?”
纪凌一把抱住他,想起顾逸的话,鼻子突然酸了。
他自己都尚未知道,他已经心疼林景琰心疼到哪怕听闻他的半丝苦难都能痛苦不堪的地步。
“小景,我见了顾逸。”
林景琰身子一僵:“他有跟你说了什么吗?”
自问自答:“不管他说了什么,我没觉得跟哥在一起是艰难的,也从没想过离开你。”
“傻仔。”
纪凌笑骂了一句。
林景琰还是不放心,两个人洗完澡后,他蹭到纪凌身边,搂着他的腰撒娇:“哥,你要对我有信心。”
纪凌摸着他的眼睛,攒足了力量:“小景,顾逸跟我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我才发现,我原来那么的不负责任,从来没有深度了解过你。”
“不,是我没有跟你提过。”
纪凌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过往,没有揭人伤疤的意思,他只是想让自己更加宠溺这个年轻的爱人。
林景琰点了点头,想到哪说到哪,大致跟顾逸叙述的差不多,但当事人的痛苦又非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共情到。
许多细枝末节更戳纪凌的心脏。
譬如,林景琰的母亲虽患有抑郁症,但除了她自己以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林景琰也是在她跳下十八楼后,跟所有人一样,从医生嘴里听到了这个秘密。
“她表现的太正常了,我爸去世时她甚至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丧事后,她上班,收拾家务,辅导我功课,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笑时还是那么好看。”
“所有人都说她很坚强,她并不忌讳亲人朋友无意间在她面前提到我爸。”
“时间好像能治愈一切,这个世界少了谁,剩下的人都能带着思念继续生活。
我也曾这样以为。”
林景琰眼神黯淡了一瞬,“直到第二年,我爸忌日的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妈穿着我爸最喜欢的那条紫色连衣裙敲响了我的房门,她告诉我,小琰,等会你小叔会来接你,你要乖乖听他的话。”
“她嘱咐我在卧室里等着小叔,哪里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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