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说着,垂眸温和地看向他。
眼前的少年面容白净,生着一双鹿眼,看人时怯怯的,头发微长,快要盖过耳后,但还是能看到左耳耳垂上生着一颗鲜红的痣,像是上好的白瓷上最点睛的那一笔。
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着胸前的吊坠,像是在沉思。
虽然晏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谁都知道,在这个家里与他关系最一般的就是大哥傅沉泽。
大哥一直被父亲当做继承人培养,性格沉稳冷肃。
虽然对他从未疾言厉色过,但一直不冷不热。
晏秋看着他总觉得害怕,因此没事儿也从不敢主动与他说话,关系并不亲近。
没想到大哥竟然会对这次的生日宴如此上心。
虽然知道这次的生日宴并不是为他一个人办的,大哥多半也是为了傅霜迟。
但晏秋还是不禁有些感动。
想着一会儿碰到大哥一定要对他道声谢。
等工人和花匠将别墅装扮完,正好到了早餐时间。
其实晏秋并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吃早饭。
傅家无论是教育还是生活习惯都偏西式,但以他前二十年的生活经验根本分不清桌上那一堆长短不一的刀叉调羹。
因此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哪怕后来他努力学习各种用餐礼仪,但是这么多年生活的差距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填平。
哪怕从没有人说过,但他每次吃饭都还是能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鄙夷。
并不明显,甚至轻若鸿毛,但日复一日,就像是一台不断被加码的秤,一点一点将他的自尊压垮,直至鲜血淋漓。
再加上他刚回家第一天时的场景,晏秋对于一起吃饭一直有种难以言说的抗拒。
但傅家规矩森严,父亲觉得吃饭是一家人感情维系的有效途径,因此每天的一日三餐都在一起,这是谁也无可撼动的规定。
因此晏秋只能向餐厅走去。
只是今日的脚步比往日轻快了些,他想趁早饭时跟大哥说一声谢。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楼上传来两道声音。
晏秋抬头,是大哥和傅霜迟。
傅霜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只穿了一件睡衣便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头发经过一晚的睡眠有些凌乱。
大哥走在他身侧一边提醒着他注意台阶,一边抬手温柔地帮他压下头顶翘起的微卷。
傅霜迟舒服地蹭了蹭大哥的掌心,神情慵懒享受,像一只矜贵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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