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南道。
“这些事,皇伯父不知道吗?”
“怎会有皇兄不知道的事,”
凤景南笑睨儿子一眼,“朝廷要的是盐课,盐商要的是银子,若两样都不错,私盐之事其实并不会上达天听。
如今官盐屯积严重,盐课上没了银子,朝廷就少了银子花,户部要赤字了,这事儿自然就来了。”
“瘤子长大了不得要人命,为什么不在先前徐徐图之?”
“皇兄登基十五年了,先帝过逝时,银库里只有压库的五百万,办个丧事都紧巴。
开始要封赏功臣,安抚勋贵,哪样不要银钱?”
凤景南道,“西北蛮族蠢蠢欲动,驻军几十万,每日花销多少。
再有,每年不是这里旱灾,就是那里洪水,赈灾救济,哪个不要银钱?那会儿,都是盐商献出来的银子,皇兄得知他们的情。
还有,盐商每年往各王府勋贵家的孝敬也不是小数目。
朝中便有数不清的人为盐商说话。”
“盐价的事儿,所涉不仅是盐商,盐贩,更有盐政。”
凤景南笑呷一口茶道,“盐政素来是朝廷第一肥差,要根治这一块儿,就得把那个‘肥’字去掉,如此第一,盐商的成本降下来,盐价才能降下来。
第二,盐价降了,再另用重典惩治私盐。
如此,盐才能卖出去,朝廷的盐课才能收的上来。”
明湛听的明白,低声道,“那皇伯父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我猜着是。”
凤景南道,“如今朝廷正安稳,肃清盐政已是当务之急。”
“云南的盐课有多少啊?”
明湛将耳朵递过去,凤景南轻声对他讲了,叮嘱道,“这你就知道了吧。
我看皇兄已经下了决心。”
“皇伯父会不会跟你借银子哪?”
“又无兵马战事,那些盐枭不过是些草莽,怎会抓不到人?这里头的猫腻啊,想一想就能知道。”
凤景南胸有成竹一笑,“等着瞧吧,这还只是个开头儿。
你要多学着些。”
“学什么?你怎么有话不直说呢,还说让我学,我跟谁学啊?”
明湛最恨别人话说一半,能急他个半死。
胳膊肘撞撞凤景南,催促着。
凤景南啧啧两声,皱眉敲他大头,骂道,“真是个蠢货,这还用我说吗?”
“你不说我能明白?”
明湛老实的问。
“吃饭比谁都多,白长这么大脑袋,”
凤景南斥道,“学什么?跟着皇兄学怎么为君为主,跟着臣子学怎么为臣为忠,再看看皇子们,你就得知道怎么当儿子,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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