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乾的奸诈让明湛无话可说,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凤景乾让他直接在凤景南的奏章上写过墨批,自然是对他的信任,不过这老家伙的心眼儿是不是太黑了呢?本来他与凤景南的父子之情已经淡薄如同太阳下面的晨雾,风一吹就要散散掉,又有这老家伙的成心离间,能好起来才有鬼。
当然,明湛只要一想到凤景南看到奏章时的脸色,就打心脏里涌出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来,进而对凤景乾的奸诈也觉得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明湛笑眯眯的去找魏宁,魏宁见明湛眼角眉梢的一脸喜气,不禁道,“今儿个还得去长公主府,你给我憋着些。”
明湛闭着嘴巴呶了又呶,好不容易才拉住放荡的唇角,使它不要翘的太厉害,勉强严肃板正了些。
只是还未待魏宁再开口,明湛又得意的别开脸一阵无声大笑。
魏宁对这官司正在头疼,见明湛这样一阵接一阵的抽疯,没来由的火大,揪着明湛的耳朵怒,“你吃嬉嬉屁了吗?傻笑什么呢?嗯?有喜事跟我说道儿说道儿,也让我跟着乐呵儿乐呵儿?”
明湛怕疼,大头跟前魏宁的手抬高,一直将要贴到魏宁的脸上,明湛疼的眦牙咧嘴,就是想求饶也说不出口,只得不断赔笑。
魏宁见明湛一脸奸笑更是来气,质问,“一脸的坏笑,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明湛捏捏魏宁的手,魏宁放开明湛,明湛写道,“昨天皇伯父跟我讲了戾太子的事儿。”
魏宁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颤,脸色仿若能刮下三两寒霜,极度难看。
果然有奸情啊,明湛试出魏宁如此剧烈的反应,已极度满意,眼中却露出惊诧,不敢让有半分庆幸。
魏宁敛了笑,正色道,“今天事情不少,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咱们先过去吧。”
明湛自然不会再多提,乖乖的跟着魏宁去了长公主府。
魏宁做事极是仔细,并且脑筋极快,所有跟车的侍从,他皆一一亲自录取口供。
让明湛说,魏宁能做到大理寺卿,靠的是自己的真材实学,如果魏宁不是外戚,依他的本事,晚上十年,大理寺卿的位子仍然是手到擒来,不过,轻易不得封侯之风光,自然也就不会有凤景乾的百般猜忌了。
世事就是如此,一损一益,自然之理也,哪儿来得两全?
魏宁将这些人里面几个可疑的收到大理寺细审,其余人让大公主府自安排,便带着明湛去检查小郡君的死因。
不承想,魏峭却是死都不肯同意魏宁剥开妹妹的衣裳,即便妹妹如今死了,也是自个儿的亲妹妹,魏宁此举,与玷辱妹妹的身子有何异?
魏宁好说歹说魏峭就是不同意,魏宁大为光火,怒道,“我本是奉旨办差,莫非魏兄不想细查小郡君的死因不成?你若一昧固执,也不过是助凶手一臂之力!”
“魏大人,家妹因是未婚而殁,父母多方周旋,方被允埋入家族坟地,如今若被你碰触家妹的身子,族中长辈定要提出异议,再生是非,莫非你要我妹妹埋于荒岭野郊不成?”
魏峭眼角微红,紧咬的牙交露出几抹坚毅,眼睛扫向明湛,冷声道,“四公子,我妹妹先前与你也有婚约,不看这个,我们也是姑表至亲,四公子且念几分香火情,魏家感激不尽。”
明湛看着魏峭难以自制的激动和憔悴神伤,心下一动,起身走过去,在魏峭掌中写了几个字,魏峭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良久方问,“真的?四公子此话当真?”
明湛郑重的点头。
魏峭差点儿流下热泪,对着明湛郑重一揖至底,明湛忙扶起魏峭,魏峭掩袖拭泪,方道,“是我小人之心了,明湛,你如此仁义,是盈轩没福气。”
此时,魏峭已经稍稍平静,客气的问,“这不是小事,不知道明湛可曾与镇南王说过。”
直呼名子了。
魏宁心道,明湛这是在搞什么鬼,给魏峭吃什么药了不成,魏峭缘何忽然这样亲密起来?
明湛写道,“我会亲自和皇伯父讲的。”
魏峭愈加觉得妹妹无福,明湛虽身有不全,为人行事却如此知礼周到,怎不让人心生感叹。
魏峭客气的引着明湛去母亲敬敏长公主的房里说话儿。
敬敏长公主听儿子一讲,也露出惊色:女儿虽然得以指婚,可并未过礼,而且女儿遭此横祸,明湛若是真把女儿的牌位娶回去,于魏国公和敬敏长公主自然是体面,这年代,谁也不乐意女儿孤零零的一座孤坟,日后也无香火供奉。
可明湛这身份,又极得皇上宠爱看重,否则也不能指了她的女儿。
明湛娶了她女儿的牌位回家做元配,那日后再指婚,就是填房继室,身份上也难以逾越他们女儿的。
“不妥不妥。”
敬敏长公主拭泪,拉着明湛的手到跟前儿,柔声道,“好孩子,你心善,姑妈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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