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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是不用打什么嘴炮的,“那图,传本宫口谕,承乾宫安贵人言语不敬,以下犯上,着禁足于延禧宫中三月,不许人探视。”
此言一出,纵然熹妃并没有允许安贵人站起来,她却猛然朝着熹妃走去。
“皇后娘娘身体尚未大安,这后宫之中果然就任由猴子称起大王了,承乾宫主位乃是裕嫔,又同永寿宫的熹妃又什么关系?”
婉襄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小顺子请来的人是熹妃,而不是苏培盛了。
名义上苏培盛毕竟只是奴才,他是很难制住安贵人这样不讲道理的疯子的。
周遭的火光映入熹妃眼中,即便安贵人这般无礼,她也并没有同她生气,只是冷然道:“那图,还不把安贵人带下去?再传本宫口谕,裕嫔约束宫中嫔妃不利,同样禁足一月。”
这不仅仅是殃及池鱼,而是要她们鹬蚌相争。
裕嫔因安贵人而获罪,又是一宫主位,往后安贵人在承乾宫中的日子也越发要不得安生了。
这些都是居上位者御下的手段,婉襄此时只是宫女,即便是看明白了,同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的,熹妃也并不是当真怜惜她和桃叶。
果不其然,安贵人被带走之后,熹妃仍旧没有要踏进下房的意思,只是语气冷淡地对婉襄和桃叶道:“都起来吧。
今夜虽是无妄之灾,也应当从中吸取教训。”
这话说的,很像是从前文物修复组的领队,回回让他们对着一堆早就被盗墓贼损坏的文物反省,“吸取教训”
。
她们又能吸取什么教训呢?
婉襄搀扶着桃叶站起来,向熹妃道了谢。
人微言轻,连谢意也是微不足道的。
熹妃很快就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仍旧捧着木盘和那些碎瓷的小顺子。
他帮着婉襄把青砖地上所有的碎片都清理干净了,留下来的只有桌上的那一些。
桃叶只是泪流不止,不肯同婉襄说些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了,一回头却发现小顺子仍然站在院门口,朝着她浅浅笑了笑,满是无奈。
“现在姐姐知道为什么奴才的师傅这样瞧不上安贵人了吧?”
他从婉襄的目光里看见了了然,而后指了指房中桌上的那些碎瓷片。
“姐姐应当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千万小心谨慎。
修补所需要的金粉,奴才明日就送过来。
还有姐姐膝盖上的伤,也要好生处理,以免贵人心疼。”
婉襄点了点头,多少也有些共患难的感慨。
目送着小顺子离开,重新折返回到屋子里。
桃叶正在休息,她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流转在桌上那数百年前留下的瓷器之上。
婉襄朝着它走过去,伸出手指抚过其中一片碎瓷。
璃藻堂后的桂花落在上面,随着秋风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第6章惜物
“婉襄姐姐,你在做什么?”
婉襄正坐于窗前调和修复这只龙泉窑青釉所需的漆糊,闻言便笑着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床榻之上刚刚醒来的桃叶。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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