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冷着脸:“仙子还有何事,说罢。”
到底还有着从小长大的情谊在,宓楚做的那些事,都没有摆在明面上,她哭得梨花带雨,红着眼眶不住道歉,终于把白羽嚣的冷色哭得犹疑几分。
最后宓楚告诉他:“明日父亲就要带着我离开,我从前鬼迷心窍,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大公子逝世时,也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对不起,从此我留在南镜灵脉清修,此生都不会回空桑了,代我告诉琉双,宓楚姐姐对不起她。”
白羽嚣抿着唇,把她的泪擦去。
在他少不更事时,心里到底有过眼前女子的一席之地。
如今时过境迁,记忆里的人,一个个离开,白羽嚣到底也是有些伤感的。
宓楚便在这时,向他讨了幻颜珠,说从前招惹过风伏命,此后只想改头换面,好好生活。
男子一叶障目时,往往不懂女子生出的嫉妒心。
犹疑片刻,白羽嚣想,幻颜珠不是什么宝贝,还是兄长和琉双已经不要的东西,便随意给了她。
宓楚跟着父亲来到灵脉,当即幻化成赤水琉双的容貌,楼族长看见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女儿鬼迷心窍,岂是她口中的悔改!
他为了阻止她犯错,把她幽禁在南镜灵脉处,这一关,就是三年。
风伏命忙着征服八荒,没有时间管她。
这就这样一直被关着,直到今日晏潮生和宿伦到来。
一朝梦碎,宓楚简直恨透了眼前的人。
那人却不再看她,反而看向她身后的楼辛竺。
楼辛竺扶起她:“宓楚,你可有事?”
见女儿的容颜变了,楼辛竺脸色也是一变,看向来人:“阁下法力通天,今日前来,可是要我南镜守卫的性命?”
楼辛竺不是宓楚这样的修为,一眼就看出,哪怕整个南镜的仙兵一拥而上,都没法和眼前的男子打。
神农鼎才能融化的珠子,他能徒手捏碎,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然而那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不为杀人而来,是为了结一段因果。”
晏潮生从体内,抽出一丝灵髓,送至楼辛竺面前:“上古血脉灵髓,自此因果两清,楼族长,多多保重。”
说罢,晏潮生毫不拖泥带水,带着宿伦消失在南镜。
楼辛竺怔然看着空中法力充盈到可怕的灵髓,不解极了,他追了好几步,终于想起这人哪里眼熟。
此人不是三年前,被诛杀在大殿的那个妖族晏潮生吗?
宓楚抬眸看着那缕灵髓,楼族长叹了口气,把灵髓收起来,也没有说给她。
这样的东西,吸纳了不知是福是祸,此人来历不明,纵然女儿想要,他却不能真的给她。
平平静静,明哲保身过日子不好吗?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全是守灵脉落下的病根,早晚会离开。
宓楚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一定会把她安排妥当,又哪里用得着她卑鄙谋划,走一条肮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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