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和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几人,成立了专案组。
家里窗户紧闭,贺图南在消散未尽的烟草味儿里坐到天明。
楼下有小孩子大喊“下雪啦下雪啦!”
贺图南倏地起身,往窗外看。
雪花飞扬四散,扑打着窗棂,映得满世界光明茫茫。
这天,以家里的习惯,是要起得绝早,他需规规矩矩地去两对老人家拜年。
落雪了。
小孩子总是最喜欢雪的。
一大早,徐工就起来把炮扔石板上,市里不管这,北区的人们还放着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红的炮皮,飞到了白雪地里。
徐牧远早在爸起来的时候,推出那辆二八大杠,骑上走了。
他这一走,直到午饭点才回来。
徐工问他:“那孩子找到没?”
见儿子摇头,他脸上那道最深的皱纹立刻将脸拧绞得干苦,“这可咋办好呢?”
徐牧远不作声,他鼻尖通红,雷锋帽上落了层雪。
而那雪,越下越大。
像是要把天地都给埋进去。
贺以诚在初二这天再次接到陌生电话,白眼球上爬满了蛛丝般的红,好像一夜,人就老了。
“中午十二点,把钱放在老纺织厂南头公厕那,只能你自己,贺总,再提醒你,老实点,否则你就只能给闺女收尸了。
等我拿到钱,自然会告诉你闺女搁哪儿了。”
“好,但你要让我先听听孩子的声音。”
贺以诚的对面,专案组的人朝他比了个手势。
那头电话却毫不留情挂掉。
老纺织厂没人了,工人下岗,成了片废弃之地。
那里,这会儿只有皑皑白雪覆盖的野草和破烂砖头。
雪停了,可天还没放晴,寒风一吹,雪沫子劈头盖脸扑跌过来。
贺以诚一个人开车去老纺织厂,警方已提前埋伏,雪光映着脸,人人肃然。
雪下得厚,人走在上面踩得咯吱咯吱响,这片连公厕都跟着荒凉,水泥墙斑驳,路在雪里,可脚底下雪要没了脚腕,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贺以诚把铝合金文件箱,放在了公厕前。
他回到车里,驱车离开,附近埋伏的警方等到天黑,没见有人出来拿箱子,他们知道,绑匪是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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