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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山,南尘仙府内。
压抑的喘息伴随着锁链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银铃渐响,传遍回廊画椽。
许久,渐渐平息。
冷风抚过府内,荡漾起一层层的白色幔帐,吹开隐蔽在幔帐内,衣衫不整的两人。
君丞突然停住了动作,看了眼外面的天光,发现落雪了。
零星雪晶犹如冰丝,从空中划下,砸在院中怒放的银莲上,消散于冷灰。
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雪,来的还挺及时。
他落下视线来,望了一眼身下的花谕奕,轻蔑的勾了一抹笑意,“师尊,还记得五百年前,你带我回玉城山的时候,也是下了场春雪。”
声音透着晦暗不明的朦胧,仿佛迷雾里的呢喃。
但花谕奕并没有回答他。
他的手腕和脚踝皆被锁链穿透,牢牢的固定在白色的床面,散乱的银发铺满身下,身上几乎未着寸缕。
身型虽说白皙消瘦,倒也附着一层结实的肌肉。
他紧闭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冗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映着天光,绝色芳华。
许久,君丞微微叹了口气。
他还是没有继续动作,只是看着花谕奕依旧冷漠的脸,眼神越发阴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压抑着内心的歇斯底里,可是这一切却在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彻底爆发。
“师尊,我爱了你整整五百年!”
“你知道……五百年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有多漫长吗?”
“你知道……五百年对于一份永远没有回应的执着,有多残忍吗?”
“你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
君丞哽咽了,他不想再说下去。
因为他的师尊,根本不可能知道!
一个不染烟火的仙人,心里也容不下他这个普通凡人。
他绝望了,可是绝望过后,又是癫狂的痴笑。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硕大空旷的仙府,显得落寞又可悲。
君丞笑着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说:“我八岁就死了双亲,不是你捡我回来,我早就饿死在山下,同那些饿殍葬在荒野。”
“我本是最难修炼的资质,其实我也没想修仙,我只是想跟着你罢了。”
“他们说,你是境界入神的仙人,无法碰触的白衣神祇,我也知道我不该对你动妄念。”
“但我忍不住……我……喜欢你。”
说到这里,君丞已经泪流满面。
脸上的湿润迎着冷风,凉在心底。
他边笑边哭,连最后那份想要控制住自己歇斯底里情绪的理智,都不复存在。
外面的雪下的愈发汹涌,仿佛这场初春从未到来,淹没在永远走不出的深冬里,
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但君丞知道他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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