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找了酒店,定了两个标间,在搬行李去房间的路上,姑姑轻声给他算了笔来G市的账。
“我们在这儿待够一个星期,毕竟要找人。”
姑姑拎着行李,头也不回。
周缓其实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但他进房间,却只是呆坐在床沿,好一会儿。
他在算这一星期会在G市花的钱,再加上往返的车票。
正抵上姑姑半个月的工资。
而姑姑为了带他来这一趟,向工作单位请了十来天的假。
周缓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来这么一趟,成本过于高昂。
而在此之前,他指责过长辈们为什么不去G市找他爸回家。
“没有线索啊,一点线索都没有,去那儿无疑是大海捞针。”
姑姑平心静气的解释成为他少年叛逆爆发的导火索,他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和同学起了纠纷、甚至拳脚相加。
再就是逃课,逃课去赚一些黑钱,例如跟人扯皮□□什么的,来钱快,且钱多。
他攒了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姑姑又平心静气地说,带他来G市。
他那厚厚一沓子钱没能派上用场,但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光是来G市的硬座火车票,就花去了他们小二百块钱。
他那沓子只是看着厚,碎钱挺多的。
8.
周缓忽然就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不过酒店的床很舒服,让他心神不宁地睡了过去。
9.
他们没在G市待够一个星期。
在G市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逛完了三天,周缓说:“姑,我们回去吧。”
“是我犯浑了,对不起,姑。”
10.
姑姑没说什么,只是覆去了肩头的紫荆花。
周缓那时觉得这玩意儿怪难看的,花瓣张牙舞爪,颜色也俗气得扎眼。
但偏偏G市大街小巷种的都是。
11.
那时候周缓意识到,他得有一个能长期驻扎在G市的机会,但去打工不行。
打工赚的钱太少,而且耗体力,用闲暇时间找人,效率低。
于是他转变了方向,就此金盆洗手,一心向学。
他得考去G市,考上G市的高校。
这样他便有稳定的住所,稳定的时间去找人。
如果他足够努力,还能毕业后在G市谋份好差事,就此留在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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