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L市后,苏白没少在学校里碰见老师和校长,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好好地去人家里坐一坐。
还是想着总得去“烦一烦”
老师们,以显他作为学生的尊敬。
司望对此不置可否,反正苏白的老师也是他的老师。
“有没有想过写点儿东西呢?”
老师忽然说。
那时他们刚刚捧上泡好的大红袍,茶杯里泛着一丝丝特殊的果木熏香。
外边儿天气好,校长打开窗户,让阳光雀跃地跳进这间老式简朴的单元房,也带来了烘暖和了的午间的风,一时让屋子里满溢了泥土和枝叶的芬芳。
苏白和司望占据了屋子里最宽敞的布艺沙发,老师则坐在缝了软垫子的矮椅子上,靠近茶几的位置,谁要续水他能第一个拿到热水壶帮忙。
“为你父亲母亲写点儿东西,我看过你的文笔,你是可以的。”
老师喝了口红茶,慢条斯理道,“小说也好,散文也好,不拘泥于形式。
写出来珍藏也好,发表也好,你自己心里有就好。”
“我赞成。”
司望应和道,扭脸望进苏白的眼睛,“我可以帮忙整理。”
“总得给个由头让自己迈过去不是?”
老师笑笑,抬手招呼校长别逗跳上防盗窗的麻雀,坐下来喝杯茶。
“新拆封的大红袍,你不念叨很久了?”
苏白垂了眼看着杯子里平静的茶水,盈盈倒映着他自己以及司望靠过来的脸。
“你觉得怎么样?”
司望小小声追问。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商量。
苏白不禁莞尔:“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放下茶杯,也回应老师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老师。”
人活着,总得给自己找一些事情。
大事小事,有意义的事,没意义的事。
例如司望自己就曾为了打发时间,数过半夜窗外的雪花。
有意义的事情让人生充实,没意义的事情也让人生多了些能打发过去的方式。
曾经有过自毁念头的司望觉得和苏白在一块的这小半年,让他重新对生命有了更多的认知和思考,更何况还有江爸爸的离开。
司望和苏白一起经历过两场实打实的死别,一场是大学时室友的猝然离世,一场是不久前江听寒老人的无力回天。
而之前,他们没有相遇时,就已经分别与自己的血亲做过懵懂而深刻的告别。
以后,或许他们还要一起经历更多次。
因为时间一直在走,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就连他们自己本身,也会迎来生命的最后。
他们就是这样,在一次次送别亲友中,慢慢学会自己与世界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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