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身体会城市的喧嚣热闹,也第一次这么害怕。
从沙发起身的时候,他的酒已经醒了,也知道是苏袖清把他带了回来,往自己住的卧室上看,苏袖清正躺在自己床上,睡得很深。
他无奈地浅笑着,自己和宋禄陈彦三人明明才是这个房子的租客,算是东道主,宋禄这么一走,他一下子就感觉这个住了一年的地方不在属于自己了。
手头的千八百块钱根本不足以自己支撑多久,他必须得想个法子。
他一直拨打着宋禄的电话,但一直显示着关机状态,根本打不动。
他攥紧拳头,才发现自己手掌还有一道伤口,但被包上了纱布。
屋子里是夜的颜色,他没有打开任何一盏灯,凭感觉抚摸着这些他和宋禄用了一年的家具,有的是房东留下的,有的是他和宋禄在小区楼下捡来的,还有的是陈彦买的。
一年来他非常享受和他俩度过的这些日子,他认为这就是家。
经常半夜等待宋禄回家,给宋禄准备晚餐,经常接送陈彦上下学,也偷偷地用自己身份证陪陈彦进过酒吧。
他什么都听宋禄的,借什么人钱,催什么人的债务,和什么人打电话,硬气还是不硬气,恭敬还是不恭敬。
所有的一切他都听宋禄的,只因为五年的监狱时光,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宋禄,他非常地信任宋禄,甚至可以说他将自己对未来的一切期盼都交给了宋禄。
他是一个没有人依靠就活不下去的人。
之前是没有了奶奶,这次是没有了宋禄。
也许以后的生活都不会有人能再帮他拿主意了。
刚进监狱的前两年他听说奶奶去世,整个人就像是被放干了血液,他尝试过了结自己的生命,但都下不去手,他将铅笔削尖了藏在衣服里,他试着在无人的地方刺入自己的喉结,或是任何致命的地方,但他下不去手,他害怕死不了的疼痛,也害怕死去和被人遗忘。
不会再有人记得他。
可是忍了两年的日子,在第三年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处处笑话他又处处照顾他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儿,那个男孩儿叫宋禄。
宋禄被判了五年,因为他帮着自己亲爹毁尸灭迹,破坏证据。
认识宋禄的那天,沈意三正和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犯打架。
一般打架的也都是年轻人,那些年长些的犯人,反而还都会照顾年轻人。
“我去你妈的!”
沈意三骑着那个男孩打,就像疯了一样。
那三个男孩仗着人多,一把就把他拉了下来,按着他的手脚,对他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耳朵打过洞的男孩踩着他的腹部嚣张道:“下回让你去跑腿买东西到底去不去?快他妈说!”
监狱里有一个小卖部,卖一些生活日用品,好的时候还会卖牛奶,这几个人刚进监狱,看沈意三老实好欺负,就让他跑腿去买。
奈何沈意三抑郁两年,根本就不怕这帮人,连句拒绝都没说,上去就给领头打耳洞那小子一拳,像疯狗一样,还要咬人家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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