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给裴公子喝酒这一条,我早知道。
能喝的人不显山不露水,比如苏衍之;不能喝的人爱喝,说的就是裴其宣。
裴公子喝酒一杯上脸两杯上头,三杯必醉。
比小耗子嗑三步倒还灵验。
现如今,裴其宣就在亭子里,还搂着一整坛。
我移步进去裴其宣没动,我晓得一定喝得高到不能再高了。
果然,伸手拎拎酒坛,至多剩下一少半。
裴其宣靠着柱子,脸色清白,木雕泥塑一样坐着。
人喝高了表现种种不同,有哭的有笑的,有话多的有睡觉的,还有唱歌的。
裴其宣喝多了不说话,也没神情,只坐着。
我轻轻握住裴其宣的肩膀:“夜深了,回去睡罢。”
好端端的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喝酒。
裴其宣还是不说话,老子也不指望他能站起来。
挪动了一下,裴其宣果然闭上眼,老老实实靠在我怀里,任老子打横抱起。
我出了亭子向回廊走,小顺这时候十有十一定在某个暗处蹲着,绝不会出来帮老子搭把手。
我向回廊台阶下的拐角瞄了一眼,咳嗽一声。
小顺果然从阴影里闪出来,搓着手咧着嘴给我个建议:“王爷,从这里到裴公子的卧房还有些路,不如就近让裴公子在王爷房里歇一夜。”
这小子从没出过一个老实主意。
老子抱着裴其宣进了我卧房,小顺乖觉地先闪进房,展平了被子,帮我把裴其宣放到床上,再搓着手问:“王爷,要不要小的打些水帮裴公子擦擦?”
我说:“算了罢,明天再说。”
小顺又咧开嘴:“王爷,桌上是小的备好的凉茶,您喂裴公子喝两口罢,小的先下去了。”
也不等我回话,闪身出门,带上了房门。
我倒了杯凉茶,渡给裴其宣两口。
老子看他的模样居然有些雄。
其实讲良心话,老子心里一向对裴其宣有那么一两分的小怵,琢磨不大透彻他心里怎么想。
现如今看他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任我摆布,心中忽然犯堵。
我摸了薄被给裴其宣盖上,把袍子卷一卷垫在头底下权当枕头,躺床边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睁眼裴其宣靠在床头,皱着眉毛揉额头。
昨天痛快今天受罪。
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头不碍事罢?”
裴其宣放下手懒懒说了句不碍事。
我下床摸起外袍,早被昨天一夜垫在头下皱得不成样子。
打开房门喊了声小顺,只听见一声应,却不见人影。
裴其宣也从床上欲站起来,我轻声说:“你头还疼就再多睡一睡,我让人把早饭送过来你吃。”
裴其宣恩了一声,眉目间渐渐是平时的神采,“你昨晚上在房顶上与符小侯爷喝酒,喝得可痛快?”
我干笑一声,舔舔嘴:“倒是好酒,不过花雕烈,不如你喝的桂花酒香甜。”
裴其宣从床上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轻轻靠过来:“我身上的酒气还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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