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在高中时有个绰号,叫樱桃。
她那些朋友都这么叫她,沈亦欢自己也喜欢这个绰号。
于是她不喜欢陆舟总是一板一眼的叫她“沈亦欢”
,一点也不亲昵,好几次逼他叫她“樱桃”
,陆舟都没作声。
他没告诉她。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群人,比他们高一届的、高两届的,每个都是年段吊车尾,在课间、放学来找沈亦欢,站在教室门口叫一声“樱桃”
。
他厌恶跟那些人共享“樱桃”
这个名字,也厌恶沈亦欢总把自己大部分时间分给他们,于是固执的只愿意叫她全名。
却在分手后的某次机缘巧合,在背上纹了一支艳丽的樱桃藤蔓。
他享受纹身机的锐器在他后背生生隔断血肉的感觉。
那一支樱桃藤蔓。
每一晚,都在他后背肆意盛放,全部化作黑色的欲望。
***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小姑娘听到他的话后无措的跑上楼的背影。
陆舟倚着椅背,无奈又凉薄的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扯的平直。
他第一次看到沈亦欢是在更早的时候。
因为保送,他不用参加中考,那几天正是流感肆虐的时候,他生病发烧,中考最后一天的傍晚,他刚从医院挂完水出来。
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额角一层层冒冷汗,戴着口罩,呼吸都被拢在口罩里,更加闷热。
忽然,小路上传来一阵滑板摩擦过柏油路面的尖锐声音。
他皱眉,抬眼。
几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生女生踩着滑板过来,因为中考所有学校都放假,现在还穿着校服的只有可能是毕业生。
他往旁边侧了一步,避开他们。
少年少女们像阵风,嗖嗖嗖的在他身边穿过。
“樱桃,你今天不行啊!
能不能快一点!”
在最前面的男生头也不回的冲后面喊,声音很响。
陆舟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没注意到转弯口又出现一个女生。
长发,上面松松垮垮的套了一件校服外套,下摆与袖口的松紧带都被拆掉,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风一吹就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形,没穿校裤,底下是百褶裙,长腿匀直白皙,袜子到膝盖,踩着一双姜黄色的帆布鞋。
笑容明媚又张扬,比太阳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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