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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爽快原本是一普通的说书人,在京城各大茶馆酒肆跑场子赚点银子,刚够饭钱。
然而半年来朝廷和犬释的战事却给了白爽快一个极好的契机。
白爽快是个有心思的,将市井间流传的关于西北战事的种种闲话搜集起来,配上官方的版本略加修饰,变成了现成的说书本子。
他脑子极灵,对朝廷大事亦有些新鲜的看法,说书时往往蹦出些有意思的说法,辛辣而可乐,每每逗得茶客们哄堂大笑又激情澎湃。
白爽快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朝中的官吏也慕名而来,只为听听白爽快的这些稗官野史,为枯燥的政治生涯增添些情趣。
今日的临清茶馆,更是座无虚席。
过了未时一刻,白爽快穿了一件蓝布袍子,在书案上敲了敲扇子,另一手举起惊堂木重重一落,这便算开讲了。
今日讲的是:黄驹盗军饷,黑狐乱朝纲。
楼上西侧第二间包厢里头,两男两女围着圆桌坐着,无非是喝茶聊天,听书倒不是很用心了。
然而楼下的茶客们听得专心致志,时时还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叫好声,楼上雅间的这几位客人终于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两个男子皆是衣着不俗,容貌清俊,五官有些相似。
其中年轻一些的那个穿蓝袍,故作风流地摇起一把扇子笑道:“黄驹盗军饷,这个我知道。
民间盛传凌霄将军是天马星下凡,他座下的黄骠马乃是一头神兽。
似乎还有传言说历阳西那一场大战正是黄骠马去偷盗了犬释的军饷,才能够得胜。”
另一紫袍男子微微一笑:“什么黄驹盗军饷,那一战凌霄赢的可不轻松,多亏凌风乔装改扮混入犬释军中,放火烧了人家的粮饷。”
蓝袍男子咧嘴:“这么说来,黄驹原是指凌风。”
紫袍男子挑眉:“凌风如今也是堂堂的女将军了,你这话若让她听见,必打的你满地找牙。”
这时蓝袍男子身边娇小玲珑的小妇人笑眯眯地说了声:“那黑狐乱朝纲,又是指谁呢?”
她这话一说,两名男子反倒住口了。
两人对看一眼,蓝袍男子敲了敲小妇人的脑袋,道:“这白爽快尽会瞎编乱造,他说的我若都明白,岂不就和他一样了么。”
小妇人摸着脑袋缩在座椅里,不说话了。
紫袍男子这时转过脸来,盯着雅间中的另外一人道:“今日出宫本是为寻开心,怎么你倒郁郁寡欢?”
那是个穿着布裙,挽着素髻的女子,肤色颇黑,身材略显圆润,唯独一双眼睛如宝石镶嵌在脸蛋上,熠熠生辉。
“我怎么郁郁寡欢了,这白爽快的嘴真是爽快,听他的书,倒比看上两本《囚心孽缘》还要痛快呢。”
黑胖女子偏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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