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十二岁,却已经能够明白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太后娘娘抚摸着儿子的头顶,忍泪道:“皇儿,哀家只盼你,快些长大。”
金凤跪在侧旁,眼睛发直地看着这苦情的一幕。
她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奇耻大辱。
她有点想出言去安慰他们,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这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啊哟哟,这都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都哭成个泪人儿似的?我的小黑胖侄媳在哪儿呢?”
段拢月摇着把扇子晃进来,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和殿内的气氛十分不匹配。
太后娘娘带泪的花容刷地一下就白了。
拢月王爷段拢月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偏段拢月是个十分有闲的人,又偏偏,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不开的壶。
段拢月“啊哟哟”
地颠过来,把拼命往后缩的小黑胖刘金凤提溜到众人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啧啧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真是不简单啊。
皇嫂,我看她比你当年有分量的多。”
太后娘娘强压着一口恶气,向金凤道:“见过你皇叔,拢月王爷。”
没等金凤拜下去,段拢月就一把把她搀起来:“啊哟哟,这是怎么话说的,堂堂一国之母,怎么能对我这个闲人屈膝呢?还是我给皇后娘娘请安才是。”
他一揖到地,金凤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由他去!”
太后娘娘哼了一声。
皇帝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有些尴尬地唤:“皇叔……”
段拢月全当没听到,把皇帝拽到一边,揽着肩膀,窃窃私语起来。
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却能叫在场的女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皇帝呀,你不要看你这媳妇脸黑了些身宽了些就不待见她。
你还年轻,不晓得女人的妙处。
须知女人的好,全都包在衣裳底下,平时是看不见的,只有等一个夜晚把线绳解了,封皮拆了,细细地验过,才知道里头顺手不顺手,合意不合意……”
太后娘娘和徐太妃的脸腾地通红。
“段拢月!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啊哟哟,我这皇侄平日里所见的不是女人就是太监,我这皇叔若再不传他些男人的常识,怎么对得住我死去的皇兄哟……”
太后娘娘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已经从雪白变成了葱白,最后变成了一朵葱青。
“你……你……你……”
她又痛心又气愤,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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