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福越发得意,拍了拍手掌,“翠儿。”
一位年方十六、个子高挑的丫鬟脚步伶俐地上来,“老爷。”
郭大福吩咐,“把祸儿房里那套少夫人的嫁衣取来,我和李公子饮酒赏衣,也是一件雅事。”
翠儿应“是”
退下。
郭大福道:“这嫁衣虽是家传之宝,不过我那发妻却也是穿着这身衣裳死的,嗳……”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喝了一杯酒,“我娘是穿着这嫁衣死的第一人,绝世珍宝往往不祥……”
李莲花叹了口气,突然悄悄地道:“难道员外郎没有想过,说不定……”
郭大福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什么?”
李莲花咳嗽一声,喝了口酒,“说不定这莲花池里有鬼!”
郭大福皱眉,“自从家母死后,这池里每一寸一分都被翻过了,池里除了些小鱼小虾,什么都没有,绝没有什么水鬼。”
李莲花松了口气,欣然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两人转而谈论其他。
郭大福对李莲花的“诗才”
钦佩有加,嘱咐他明天再写三首。
李莲花满口答应,恍若已是李白重生、杜甫转世、曹植附体,莫说是三首,便是三百首他也是七步就成,万万不会走到第八步。
第二章半张“鬼”
脸
与郭大福饮酒回来,已是三更。
李莲花有些微醺,心情愉快得很。
郭大福此人虽然说是个“雅人”
,心眼却不多,而且景色幽雅,菜肴精致,今天那一跤跌得大大的值得。
尤其见到郭家祖传嫁衣,那套喜服确是精细华丽,人间罕见,比之汉人的凤冠霞帔,另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瑰丽之美。
那是一套宝蓝的嫁衣,通体以织锦法绣有树木花丛、打井的人们、喝酒欢唱的人们、围圈跳舞的人们、地下布满的瓜果,及天空中太阳月亮星星之间飞舞着两只似凤非凤的大鸟,每一分每一寸都闪耀着锦缎鲜艳的色泽,即使在没有光线的时候也仍闪闪发光。
收束的颈口悬挂七串银饰,胸口另挂有一片以银珠金珠串就的硕大花朵,花芯以黄金铸就,十分华美灿烂。
嫁衣上下宝蓝锦绣之间缀满金丝银线,其上穿有极细水晶珠子,光彩盎然。
腰间以玉珠为带,裙身极窄,如桶状,平整的裙面上一群欢乐的人们正在围圈跳舞,正好绕裙一周,裙摆底下又有银链为坠,上有铃铛。
从男人的眼光来看,那是成堆的金银珠宝;以女人的眼光来看,即使是再丑的女人,只要她还年轻,只怕都会觉得穿上这嫁衣之后定能看见自己与平日不同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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