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公不知何时到了凌霜的房门前,正隔门向内揖首请见。
南容澈本来只为探望凌霜而来,无意行此君臣之礼,何况此时正待与凌霜相叙初时以自明心意,便更觉江骋来得不是时候。
待要出言回绝,又觉不甚妥当。
于是,只好起身走过去开门相见,笑说道:“靖远公不必多礼,朕只是来看看凌霜。”
“谢陛下体恤。”
靖远公应对之间礼数未减半分,却让南容澈从中觉出几分警惕回拒之意。
凌霜便也走过来向父亲见礼,靖远公便问女儿:“可好些了?还作呕吗?”
听凌霜回说无事,又说道:“那便好生休息吧。”
靖远公对凌霜的这一句关切,于南容澈而言似乎难免逐客之嫌,他自然无意使主君难堪,继而又向南容澈说道:“臣新得奇葩数品,恰巧陛下来府,可有雅兴移步一赏?”
南容澈自然无由推却,但转头看向凌霜,含笑探询道:“那……我去了?”
南容澈对凌霜说话,仍不以“朕”
自称,依然自视为南宫先生。
然而此时已有父亲在旁对他称臣,凌霜心知自己也便不能再不顾臣礼,本应说一句“陛下请便”
,可当对上南容澈温柔的目光,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南容澈随同靖远公一路行至公府后园,走进花房,但见映帘芳草盛,暖意催花发,果然不负赏花之请。
于是南容澈举步入芳丛,笑向江骋道:“朕原以为侍花弄草是文卿雅好,想不到扬威于戎马生涯的靖远公,也是护花有方的妙手。”
靖远公坦诚道:“这本是臣妻梅氏生前所喜之事,她人虽故去,臣却不忍见其爱物荒芜,才学着养护这些花草,寄托追思而已。”
南容澈听了不禁赞道:“靖远公对先夫人的深情,委实难能可贵。”
“难的是寻得一心人,臣已有故人可守,是可幸的事。”
江骋这话虽然是在言说自身,南容澈却听出其中别有深意。
转眸之间,恰看见一广口石缸,其中所植水莲,亭亭生姿,清丽可爱,于是抬步走上前去赏看:“时下已难见莲开盛景,这里倒别有一片莲意盎然,看着愈发喜人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确实令人喜爱。”
说话间江骋也走过来,自用手在石缸中采水淋在莲叶上,若有所思地向南容澈发出一问:“陛下觉得,若是以植牡丹之法栽培此花,将会如何?”
“牡丹长于土中,莲花出于水上,属性本自不同,若易法而植,恐怕难以存活。”
南容澈口中道出己见,心下仍在揣摩江骋话中之意,却终不十分明了,便转向他问道:“靖远公意在讽谏何事,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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