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越近,沈玉案心中那股不安就越来越盛。
沈玉晦都察觉到不对劲,隐晦道:“大哥,你是紧张吗?”
可不要让嫂嫂看见大哥这幅模样,否则非要闹翻天不成。
沈玉案抿紧了唇,情绪晦暗地低声呢喃:“是。”
沈玉晦半信半疑,但大哥爱慕嫂嫂一事作不得假,沈玉晦也只能按下心中察觉到的异样。
等到真正大婚那一日,十里红妆,郎中府为了不叫人看轻苏韶棠,嫁妆是一箱箱地往外抬。
苏韶棠忽然伸手按了按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难受。
红盖头遮住视线,苏韶棠听见外间的吵闹声,很久后,有脚步声传来,哪怕什么都看不见,苏韶棠也知道来人是谁。
有人拿来红绸让她牵着,但沈玉案却先握了握她的手,苏韶棠陡然睁大了眼,小声道:“你干嘛?”
隔着盖头,但苏韶棠仍是敏锐地察觉到在她出声后,沈玉案似乎是松了口气。
苏韶棠皱了皱眉头,但不等她问清楚,礼仪就开始催着流程,苏韶棠只好顺着红绸的力道跟着往前走。
她听见了络秋说:“姑娘小心门槛。”
苏韶棠谨慎地抬脚,就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她脑海就仿佛被砸了一下。
四周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道屏障,让苏韶棠听不清,脑海中仿佛有声音告诉她,她是大家闺秀,嫁入侯府后,要遵守妇道,矜矜业业地替侯府主持中馈,替沈玉案打理好后院。
苏韶棠只想骂人。
什么鬼东西,沈玉案可是和她说好,等她嫁过去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什么叫打理好后院?
沈玉案后院还想要进几个人?!
她这个想法刚升起,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就停顿了一下,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苏韶棠所有意识都开始陷入昏暗。
苏韶棠想要喊沈玉案,但一切声音都被堵在喉间。
意识的最后,她看见自己抬脚跨进了轿辇,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任何错,就仿佛那道声音说的大家闺秀一般。
苏韶棠的呼吸骤停。
她拼命地想出声,想说不对。
错了!
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整个京城都知道,郎中府的嫡女被宠得骄纵无比,行事无所顾忌,平日中作风奢侈浪费。
可四周人都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只有一人。
苏韶棠的视线停在了沈玉案身上。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遮着红盖头的女子,倏然皱起眉头,眼神格外冷冽。
礼仪催着他赶紧上马回府,不要耽误良辰美景,可沈玉案没有动,苏韶棠看着他直接进了轿辇,掀开女子的盖头,那女子惊呼一声,咬唇慌乱,迷茫地喊了声:“侯爷?”
她在因不合规矩而慌乱。
如果是他的棠棠,这时只会喊他的名字,骂他是不是疯了。
果然。
沈玉案骨子都在发凉,在一众不解阻拦中,他置若罔闻地寒声质问:“你是谁?”
苏韶棠忽然委屈地红了双眼。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只有沈玉案,他认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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