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武侯是武将出生,最瞧不得人支支吾吾的模样,见了让人心烦。
她见夫君面色不虞,想了半天壮着胆子开口:“可要斐之同去?”
定武侯听言更是无奈,这个定武侯夫人她当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无,只得不耐问到:“斐之是卿家子孙,既是宫中太后娘娘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
定武侯夫人面露尴尬,强笑着解释:“今年除夕宴与往日不同,渝平公主又在宫中,我想着斐之若去,怕是不太妥。”
此话一出,定武侯啪得一声放下筷子,厉声道:“有何不妥?斐之又不是头一回去宫中赴宴,他年年与渝平公主见面,怎得今年就不妥了。”
见夫君不悦,定武侯夫人不敢开口反驳,只心中腹诽。
这哪能一样,从前渝平公主看着还算和善,可正始街上她将那方家小子抽得满身是血,这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如今皇陵两年一待,指不定又成什么样了。
如此行事的女子,若是与定武侯府毫不相干就罢了,可都说渝平公主是要许给斐之的,若是渝平公主真进了门,可不就是请了一尊难伺候的大佛进来。
定武侯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瞥她一眼:“这次进宫你同母亲一道,有母亲看着想来你也能管好自己的嘴。”
定武侯夫人被当众一通说,觉得失了颜面,也不想渝平公主嫁不嫁的事,倒是想起另一桩事来。
“大哥大嫂今年也不去宫中赴宴吗?”
定武侯顿时没了用饭的心情,“事情虽已过去三四年,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岂是这短短几年就能消的。”
“要我说阮家人心肠恶毒,诛九族都便宜了他们,背叛世家不说竟起了歹心要烧死其他世家的孩子,还毁了大皇子,真真是造孽。”
定武侯夫人一向是个嘴上不把门的,越说越气愤。
这么些年来,定武侯也算习惯了自家夫人这般习性,只管她说,索性支着两只耳朵左耳进右耳出。
在定武侯面前能说会道,但在卿国公夫人和卿太后面前,定武侯夫人只老老实实当鹌鹑。
定武侯夫人是江宁王氏的女儿,虽说也是世家,但底蕴自然比不得已在江宁盘桓数百年的卿家,在闺中时也偶尔窥见卿太后的仪态万千,心中自然矮一头,更不提卿家女一入宫便是皇后,这些年气势更盛,她每每看见总被其气势所摄。
宫中的女人各个都是人精,一句话好似是此意又非此意,猜来猜去累得很,进宫在她看来属实不是一件快活事。
尤其太后娘娘更是让人捉摸不透,说起话还得小心恭维着,可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到未央宫时,卿国公夫人已早早到了。
定武侯夫妇二人连忙行礼告罪,敏锐地察觉出殿中气氛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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