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插入她青丝,将她发上的玉簪取下,顺手放在一旁,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低敛下眉眼,遮住眸子的神色。
他为了将她正大光明地迎入厉家的门,做了太多,又岂会在此事上放弃?
简毅侯府一门,从不参与皇位之争。
可他掺和进去了。
容悦忽然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不自然地发问:“怎么了?”
“你和父亲商量过了?”
厉晟有些不确定地点头,他拧眉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原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就算不,也该是高兴的。
如今这是何反应?
容悦轻扯了扯嘴角,垂下头,微弯的眼睫,隐隐轻颤。
厉晟下意识地拧起眉。
良久后,容悦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软软地埋怨着:“侯爷怎么不提前与我说呀?”
“侯爷可有和父亲说在何时?”
厉晟捏紧了玉扳指,近四年时间,足够他了解她,她有话没说。
她细细眉梢隐着的忧虑,也越渐越淡,是刻意隐瞒下来。
厉晟心底存了疑虑,究竟是何事,她不能直白地说?
咽下要问的话,他如常地回答她:
“本侯在京城时,就寻人看过了日子,同父亲也说了。”
容悦扯着帕子:“何时?”
厉晟顿了顿,才说:“十月十日。”
容悦松了一口气,厉晟好似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容悦手指勾着他的衣襟,撅着嘴问:“侯爷不知晓,女子成亲时的礼服,大多是要自己亲自绣的吗?”
话音刚落,她就又蹙起眉尖,带着些急躁:
“只有两月时间了。”
她轻敛着眼睑,一直不敢正瞧厉晟的眸子,好似真的在为此事担心一般。
厉晟是真的不知此事,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他也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心虚:
“若不然,我同父亲再商议旁的时间?”
一时之间,他连自称都没带,心底藏着是,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容悦的话,也漏听了“大多”
两字。
虽有这种习俗,女子成亲时,大多由女子亲自绣礼服。
可并非所有女子都是如此。
容悦愣愣地看向他,有些迟疑:“侯爷不是说这日是特意找人看过的吗?若是换了,会不会有些不好?”
她泄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就在这日吧,多用些时间,总能赶出来的。”
厉晟一手虚虚地搂着她,半晌后,他忽然问了一句:
“阿悦曾也为自己绣过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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