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久久等不到厉晟问话,没忍住抬起头来,就看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里的鲤鱼。
她心思微顿,却一丝没有流露出来,只声音含糊糊地开口:
“侯、侯爷,风铃有话想对您说……”
轻思,苦涩,带着些羞怯,婉转似铃地将女子家欲语还羞的作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厉晟轻颔首:“说吧。”
心里有些腻味,却还有心思想着,这番作态,比那之前在梧州时请的戏台子还要入戏得多。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感兴趣,风铃微愣下,随后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眉眼都泛了一丝涩意,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察觉到她这细微动静,厉晟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自己总不能白出来这一趟,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
恰是此时,风铃扯开了一抹笑,带着些许释然和苦涩,她笑得凤眸微弯,端的是体贴温柔作态:
“自侯爷三年前去往梧州,风铃就未曾再见过侯爷。”
“原想着请父王到先帝面前,求一份恩典,只可惜风铃及笄时,侯爷并不在京中。”
“嫡母留了风铃几年,风铃也因此,心里存了念想,得知侯爷回来时,喜不自禁。”
她眉眼漫开一抹苦笑:“只是得知,侯爷带了佳人入京,让风铃知晓了,曾经的念想不过都是妄念罢了。”
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厉晟,似是要将他记在心底。
“今日兄长说,让风铃将这分心思吐露在侯爷面前时,风铃也犹豫万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来了侯爷面前。”
她笑了笑,面上情绪皆化成了祝福和释然:
“如今风铃已然明白侯爷态度,却还是想和侯爷说一声——”
“侯爷,自幼时一别,风铃一直挂念,心悦侯爷不知经年,今日终能、说与侯爷……知晓。”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垂下了眸子,声音染了一丝湿意,带着些许哽咽。
顺着她的眼角,突兀一滴泪掉下。
美人垂泪,释然袒露心声,几乎让这世上任何一男子都拒绝不了。
可放在厉晟面前,他还有心思去捉她话里的漏洞。
什么叫他去梧州后,就不得相见?
他没去梧州前,两人也不曾相见过,可好?
他前些日子,刚和阿悦解释过,两人近十年未见,连其相貌都记不清。
厉晟此时不由得庆幸起来,幸好阿悦没跟来,否则听见了这话,非得以为他那日是骗她的不可。
也因为这一句话失神,风铃后面说的话,他都没怎么听清。
回神时,也只看见她落泪的模样。
厉晟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梢,朝庄延看了一眼,询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庄延险些没憋住,低下头无声闷笑。
若是风铃郡主知道侯爷失神,未曾听清她的话,也不知会不会气晕过去?
风铃自然不知晓厉晟没听见她的话,可她看着厉晟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他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心下一沉,刚欲要再开口,背后忽地传来脚步声,连带着一道柔声:
“本夫人欲来寻侯爷,却不想来得不是时候。”
风铃神色一变,倏然转过身去,就见容悦笑语盈盈地站在台阶上,一旁厉晟的近卫庄延恭敬地低头站在她身旁,她还不紧不慢地浅笑着问:
“本夫人可有打扰到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郡主:……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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