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畔昀的孩子保住了,周氏可能尚会斥周方琦一顿,可是如今?周氏绝不会为了畔昀,为难周方琦,因为在她心里,畔昀已经没用了,自然比不得她的亲侄子。
容悦看见玖思艰难地扯了笑,微抿了抿唇,这事最令人寒心的,还是周氏的态度。
她低了低眉眼,将茶杯递给玖思,轻声说:“罢了,别管了。”
玖思连连点头:“恶人自有老天磨,奴婢就不信了,这罗府还是一直屹立不倒不成!”
她声音里多了几分厌恶,惹得容悦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你说得对,总会轮到她们哭的时候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
容悦抿着唇,同玖思对视了一眼,有些难言。
畔昀去了容研的院子?这二人并无关系,又怎会牵扯到一起?
不过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容悦不得而知,因着此事,晚上厉晟来的时候,她也没心思去问昨日那支步摇的事情。
夜色暮暮,烛火轻晃,容悦静坐在梳妆台前,一身胭脂红色裙装,粉黛染面,透过铜镜,她有些紧张地望向身后站着的男人。
厉晟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打开后,是昨日他说的那支步摇,红玉簪在头,垂着流苏,细细碎碎的红玉,他动作轻柔地将步摇插入她发髻,细碎的红玉垂在她脸侧,似是贴着白皙的脸颊,让人移不开视线。
铜镜模糊,容悦隐隐约约看清自己,愣愣地看了半晌,她虽家世不好,却也识得这步摇上每一颗红玉都是精致昂贵,做工精细,她捏着手帕,堪堪低下头,声音轻细:
“侯爷,是否太张扬了……”
她生得一双眸子,也不知像了谁,勾着一分上挑,周氏不喜,她往日尽是想压一压,往雅素里扮,这般张扬的红玉步摇,她第一次戴,明明铜镜中照的依旧是自己,她却多了一分不自在。
厉晟今日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锦纹长袍,闻言挑眉,将她紧张绞着的手握住,弯下腰来,抵在她肩膀上,从铜镜中看着两人,轻笑:
“阿悦勿要多虑。”
他顿了顿,去瞧铜镜中女子的眸子,染了几分羞意,他近似喟叹,搂住女子在怀,一字一句缓慢说:“阿悦甚是好看。”
他说得认真,透过铜镜,细细地看着她,眸子里似透着一分情谊,多了些柔情。
烛火轻晃,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互相交缠,容悦忽地侧过身,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身上。
厉晟一顿,似有些惊讶,他隐隐察觉她好似有一丝松动,半晌,抬手搭在她肩膀上,低笑:
“阿悦倒是头回主动。”
容悦没有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只是仰起白净的脸蛋去看他,笑得明媚透彻:“谢谢侯爷,我很喜欢。”
厉晟心下微动,望着她良久,渐渐弯下腰去,手温柔插入她青丝,拆下步摇,将她一头青丝放下,铺在后背上,他低头去吻她。
容悦仰着头,第一次没有躲开。
她手抵在梳妆台上,木红色印着白皙的指尖,相印生辉,多了一分春色。
忽地被人打横抱起,她双臂揽在男人的脖颈,床幔被放下,遮住了里面的旖旎。
红烛轻燃,暖暖的光透着灯罩洒下,一支步摇静静地躺在铜镜前。
半夜间,她如梦似醒,手边没了人,她一惊,刚要坐起,忽地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别动。”
刚欲有的动作皆是一停,她眉尖微松。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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