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厉晟觉得手背上溅上两滴凉意,他心下一沉,动作僵在原处,就看见她通红的眼眶,他压下心中的怒意:“与本侯同榻,就这么让你难受?”
容悦一怔,不懂他此话何意,可是她心思敏感,此时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她按下心底委屈,直言不解:“侯爷何意?”
厉晟面色愈冷,心中微闷:“若非如此,你为何哭?”
容悦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她怕被人听见动静,说话声音又轻又细,几乎贴着厉晟似的,直直落入心坎间,软软糯糯,仿若撒娇般。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男人,带着些不适和丝丝谴责,说出的话也隐隐泛着些委屈:“……疼。”
厉晟身子一僵,在怀里人还未察觉的时候,又恢复自然,他拧着眉,神色微许冷沉,掩盖住那丝心虚,知她不是想将这事翻篇,紧皱的眉间松开,带着几分忧色:
“哪里疼?”
说着,他坐起身,就想掀开被子查看。
吓得容悦连忙抱紧被子,使劲摇了摇头:“没,侯爷别!”
厉晟抿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一手紧握成拳,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不解,他自幼生长在边关,更多时候却是处在军营,直到被圣旨传入京城。
不管是边关,还是在京城,他都甚少与女子相处,他身份特殊,如今又是夺嫡关键时期,京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连带着那些女子身上也都牵扯了政.治利益,他往日皆是避之不及。
可即使如此,不管是在军营中不经意听见的荤段子,还是京城中盛行的话本,皆不曾听说女子会疼成这般。
简毅侯府除了老侯爷,只有厉晟一个主子,皆是男子,自然不会有人特意想着教导他这事,这也就导致了他这方面的认知匮乏。
他只以为,是他过于鲁莽,弄疼了她,心底些许窘迫滑过,他敛着眼睑,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容悦靠着床榻内的墙壁,咬了咬唇,抬头偷瞥了一眼他的神色,隐隐察觉到他的不解和自责,她颤了颤眼睫,忽地心下有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颤着声音问:“侯爷在京城可有……妻妾?”
似乎隐隐带着些许试探。
厉晟拧了拧眉,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如实回答:“无。”
容悦心下一跳,不敢再去胡思乱想,她红着脸,半垂着头,厉晟看得直皱眉:“疼得厉害?”
容悦点了点头,又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她顿了顿,说:“……听说女子……都会如此……”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厉晟险些没有听清,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一手握拳,抵唇轻咳了声,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再开口,嗓音低哑:“……本侯晚上给你送药来。”
一扇床幔隔着春光,容悦清醒的时候,还不能做到对他坦诚相待,锦被遮住了全部的身子,白皙修长的脖颈也只露出了一点。
她没敢去深想他话中的意思,只胡乱地点着头应下,没有注意到男人扬了下眉,笑意一闪而过。
余光瞥见她的手心,厉晟狠狠皱起眉头,昨日情况混乱,他竟是忘了她手中的伤。
他握住她的手,翻过,手心朝上,上面泛白的伤口向外掀开着,只一看就觉得疼。
容悦微缩一下,见收不回,抿了抿唇,便任由他去了。
厉晟想起昨日她下马车时,手心里的一片殷红,眸子里寒意微盛,他淡淡开口,带着一股凉意:
“阿悦对自己倒是十分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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