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母亲打来电话,告诉她有警察去家里打听宋远成失踪案的事情。
她在电话里装出稍微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其实她早已经料到警察会去家里询问了,这也是大戏里重要的一幕。
说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母亲产生怀疑的呢?
一开始她只是感觉母亲提起父亲失踪这件事时神情有些不自然。
后来仔细思考了一番,就越想越觉得可疑,而且所有疑点都多多少少和母亲有关。
对了,这里的“父亲”
,指的并不是那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
尽管血缘关系确实存在,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但她却绝对不会管那个男人叫父亲。
她一直觉得社会上约定俗成的准则有些好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只要保证孩子还活着,某些人就可以获得“父亲”
、“母亲”
这样的身份。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怪事?
更加奇怪的是,人们似乎从来没考虑过那些被随便生下来的孩子的感想,总是一味地鼓吹生育的好处,仿佛不管多么差劲的人,一旦结婚、生下了孩子,便会自动变成勤劳善良、知道如何教育孩子的“优秀父母”
。
不过,不得不承认,血缘与基因的传续是确实存在的。
证据就是,她越发觉得自己冷血、偏执的性格,其实颇有些像那个混账生父。
那么,母亲呢?
她对母亲的情绪要更加复杂一些,既不是纯粹的爱,也不是纯粹的厌恶。
她总觉得母亲在提到宋远成失踪的事情时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而这种互相之间的隐瞒与猜疑,让她和母亲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
宋迎秋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
生父是做材料生意的,自己出生后,生意一落千丈,因此生父一直说她是“扫把星”
。
在她幼时的记忆中,那个男人从未像其他小孩的父亲一般带她出去玩,或是给她买玩具、零食,大部分时间他就是躲在房间里喝酒,要么就是对着她和母亲骂骂咧咧。
母亲呢?母亲永远唯唯诺诺地跟在生父后面,有时她甚至怀疑母亲是会隐形的。
她还记得那件事。
卖掉房子还债之后,他们一家搬到了一个大杂院里,要去外面的小路尽头上公共厕所,洗澡则要去更远的公共浴室。
每个月母亲只带她去一次公共浴室洗澡。
头发油得厉害时,她就偷偷在家烧一壶热水,拿到院子里兑点自来水洗头。
结果有一次,她正准备洗头时,被提前回家的生父看到了。
“你就是这么浪费热水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