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一脸愉悦,端起茶碗说,“宋老夫人请用茶。”
“谢王妃。”
宋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盏喝了两口热茶,周身气息愈见沉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无双笑容满面地看着她:“端午那天,王府有个宴会,既是过节,也是贺一贺宋侧妃晋位分这件喜事,帖子稍后就会送到府上,还请宋老夫人届时赏光。”
宋老夫人略有些激动:“多谢王妃想着,老身一定来。”
自从接到降为夫人的圣旨,杨氏就羞愤欲死,一直闭门谢客。
声称来安慰她的人不少,却大多是看热闹的,还有些更是来落井下石的。
杨氏主持王府中馈这么长时间,陆续换下了先王妃的人,又极力笼络老王妃的陪房,再不动声色地下了几个绊子,把老王爷和王爷的人调到了不很要紧的位置上,逐渐让自己的人占据了那些肥缺。
这些动作都很小心,皇甫潇却一清二楚,只是他的原则历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就行,既然交给她管,就给了她权力,调换人是小事,有点儿小心思也是情理之常,所以并没有干涉过。
被换走的那些人心中不忿,也托关系向王爷喊过冤告过状,可王爷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就只能暗中咬牙切齿,盘算着做些小动作,设下陷阱,对景时就要杨氏好看,那些贵重摆设被偷换走,当中未必没有他们的手脚,如今终于看到杨氏跌了个大跟头,自然幸灾乐祸,想要来看看她落魄的模样。
几个夫人孺人都来看望过她,表示安慰,她推说身子不适,一概不见。
管事来说搬院子的事,她也不理,只好由素心出面,与她们交涉。
素芹招呼着院里的丫鬟婆子收拾东西,瞧着她们无精打采的懒散样子,忍不住厉声呵斥:“一群没眼色的,是不是打量着你们再仗不了主子的势作威作福,就不想侍候了?做这样子给谁看呢?主子可没拦着你们奔那好前程,但是只要主子在这儿住着,你们就得打起精神来好好侍候着,否则,现在就把你们发回去给孙妈妈,重新学规矩,再不然就问个欺主的罪名,倒要看看有谁能保得住你们!”
她一通发作,那些丫鬟婆子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被吓住,仍是懈怠得很,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酸话:“哎哟,素芹姑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哪儿干得不好了,却要被素芹姑娘这般排揎,却不知姑娘又是仗了谁的势?咱们不过干着粗使的活计,换了哪个主子来也还是干这些活,哪有素芹姑娘的前程好?若是对王爷王妃不满,只管说去,何苦拿咱们做筏子?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就算是一等的,也犯不着这般作践咱们。”
其他婆子们也都被挑起了情绪,一时都不做事了,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小丫鬟们不敢多说,却趁机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一旁低声说笑。
素芹又羞又气,哭成了泪人,另两个大丫鬟素锦和素云赶过来,一边劝她一边跟婆子们对掐。
钱妈妈气得脸如锅底,一掀帘子出来,上去就扇了吼得最起劲的一个婆子耳光。
那婆子立时哭号起来,一头撞到钱妈妈怀里:“让人没法活了,打死我吧”
钱妈妈的两个干女儿见干妈吃了亏,马上冲过来,要把那婆子拉开。
与那婆子相熟的另外几个婆子忍不住了,也上前相帮。
荣妈妈走进来时,院子里已是闹成了一锅粥。
几个婆子丫鬟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抓脸,口中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站在边上的一干小丫鬟听得面红耳赤,有的索性捂住双耳,不愿再听。
三个大丫鬟在一旁抱头痛哭,几个二等丫鬟围着她们,一边劝解一边抹泪。
荣妈妈大喝一声:“成何体统?全都住手!”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府中的人都认识荣妈妈,便是王妃都要给她三分面子,那些粗使的丫鬟婆子一见是她,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乱说乱动。
荣妈妈满脸怒色,难得地提高了嗓门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王府里当差三十多年,我今儿可是长见识了。
你们主子不过略受挫折,还没怎么着呢,底下的人就这般闹将起来,半点儿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一个个闲得骨头发痒,让你们干点儿活就像死了老子娘一样,还挑三拣四,打架斗殴,打量着王妃好性儿是吧?既是不想在这儿侍候了,我这就回了王妃,让人带出去,都发到庄子上干活。”
那些丫鬟婆子大惊失色,全都跪了下去,乱糟糟地央求:“奴婢知错了,请荣妈妈宽恕。”
钱妈妈的头发被拉散了,零乱地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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