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折子都没有出现过,谁都不敢率先逆此龙鳞。
此刻他对皇后娘娘居然是降尊行贵的态度,反而对奴才们要温和得多,却也没人敢上前指责他。
皇后的脸色变了几变,却没有发怒,而是对站在一旁的坤宁宫总管说:“你们都下去待着,本宫要和蔡大人聊些体己话,以便侍候好皇上。”
坤宁宫的宫人们立刻往山下走去,晏九和乾安宫的人却没动,皇后脸一沉,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着?晏公公是要违抗本宫的懿旨吗?”
蔡霖对晏九摆了一下头,示意他带着人下去等着。
晏九想着皇后虽然尊贵,毕竟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就算他们不在眼前,蔡霖也不太会吃亏,便听话地带着乾安宫众人走下假山。
这山不过一丈来高,他们站在山下,都能看到亭子里的情形,只是不能听到他们讲话,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可以随时冲上去,因此两宫的宫人们都安静地站在那儿等着。
晏九悄悄叫过初五,让他马上赶去金殿,若是早朝散了,便将这里的情形禀报给皇帝。
初五很机灵,趁着坤宁宫的人没注意,俏悸溜出御花园,拨足便往前面的金殿急奔。
山下的人各自忐忑,亭中的两人却似乎很轻松自在。
蔡霖端起有棉套包裹的茶碗,呷了一口仍然滚热的香茶,对着皇后淡淡一笑,轻声说:“娘娘来找微臣,似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微臣,微臣洗耳恭听。”
皇后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变得平静了一些,很郑重地道:“蔡大人,当年贵府血案,虽是大司徒柳大人一时不察,治下不严,因而铸成大错,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柳家也不是不能弥补。
若是蔡大人志在仕途,柳家可以保证让蔡大人一年之内做到当朝一品:如果蔡大人希望长伴君侧,本宫可以向皇上建议,效仿前朝皇帝,封蔡大人为贵诏,这是男子在后宫中最尊贵的位份,品级仅次于本宫。
总之,蔡大人当年因家变而吃了苦,今后柳家可保你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蔡大人意下如何?”
“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
蔡霖微笑,声音很柔和,“微臣一向不喜做官,对于钱财更是没放在心上,至于宫中位份,是贵诏还是皇后,微臣都不在意。”
听他隐隐指出皇帝的废后再立之意,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勉强压抑住颤抖,咬着牙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蔡霖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只要是我想要的,你就给吗?”
皇后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柳家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必满足你的要求。”
“好啊,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
蔡霖的唇角浮现出一缕讥讽的笑意,声音变得更轻,“灭你们柳家满门。”
说完这句,他闲闲地靠到榻中的软垫上,轻描淡写地再加了一句,“还有王家。”
“你……”
皇后大怒,却仍记得不可高声,以免假山下等着的宫人听见,“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就算仗着皇上的势,也扳不到柳家与王家。
我劝你还是多为自已打算,别等着圣眷由浓转淡之时死无全尸。”
“死后有没有会尸,我根本不在乎。”
蔡霖淡淡地道,“皇后娘娘,您和太后娘娘大概从来都把糙民的命视若泥尘,可是,你们可别忘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糙民的命并不是糙芥。
我当年从血海里险死还生,芶延残喘这么多年,想做的事只有一件,一定要让害我家人的凶手满门俱亡,断子绝孙。
皇后娘娘,您看,我还什么都没做,您的孙子与外孙就没了。
这叫什么?叫报应。
我就算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大快人心。
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活着,亲眼看着你们柳家满门一个一个地死,直到鸡犬不留……”
皇后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发寒,浑身起栗,再也控制不住,厉声骂道:“你……你不是人,是魔鬼,我跟你拼了。”
她扑上去就想抓住蔡霖撕打,蔡霖顺着她双手伸过来的势头往旁一侧,翻下软榻,余势未袁,竟然捭出亭子,顺着山坡往结了冰的湖面滚下去。
假山下的众人看到皇后扑向蔡霖,将他推下软榻,朝着湖的那一面掉下去,全都大惊失色,立刻绕着假山下的小径奔过去,正好瞧见蔡霖重重砸在冰面上。
那冰层本就不厚,经过太阳的持久照射又融化了不少,根本禁不起这么大力的冲击,只听一阵“咔咔”
声响起,冰面迅速裂开,寒冷的湖水泉涌而出,向渐渐下沉的蔡霖包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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