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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卧室,没有她想象中的一丝不苟。
只是陈设非常少,再怎么摆都显得空空荡荡。
她想起谢阿姨说他其实不怎么着家,心底的怒气几乎一扫而空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她抿了抿唇,指着坐在床沿等她发话的聂非池,说:“你先躺下去吧。
躺着讲话就行。”
聂非池慢慢挪进毯子,只盖到腰,靠坐在床头:“要说什么?”
“你……药吃了吗?”
“嗯。”
好了,可以开始了。
江怀雅:“你是故意让我来见江潮的?”
“算是吧。”
“为什么?”
“见了也不会怎么样。”
聂非池翕了翕唇,“江潮不会想那么多。”
他想得还不够多么?
江怀雅面露愠色:“他是不会想太深,可是他嘴巴大啊,没几天我妈就会发现我一直在骗她。”
“她发现了会怎么样?”
会……
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她顿时泄气了。
这么多年以来的欺瞒,其实更多时候是一种执迷不悟。
她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如果她真的那么爱李祺,对他们俩的未来有信心,为什么一开始不敢光明正大呢?反而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勇气走到阳光下。
亲人们的知情,到底会对她造成什么呢?
聂非池安静地看着她,除了微微泛紫的嘴唇,几乎看不出他的虚弱:“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自己知道吗?”
她想说不知道。
可是,“知道啊。”
她几乎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寻找一个墙角望着,“我就是想要从自己的履历上抹掉这一笔,就是想要找一个崭新的人,安定下来,并且希望我所有的家人都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这个人。
行了吗?”
一段沉默。
他轻轻喊:“兔子。”
“嗯……”
她应得有点不甘愿。
“你小时候总嫌弃你爸给你取这个小名,说他臆想你是他的小兔子乖乖。”
聂非池顿了一下,笑,“没想到你心里其实这么喜欢这个角色。”
入戏到想把荒诞不经的过去抹干净,保持长辈眼里那个单纯活泼的乖兔子形象。
她内心深处其实向往那个虚假的江怀雅。
被戳破心事的人龇牙咧嘴:“我就是这么幼稚,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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