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一片嘘声里逃到聂非池身边。
聂非池好似也听见他们聊的内容,笑着在拧一瓶矿泉水。
刚拧开,江怀雅眼疾手快夺了过去,口干舌燥灌下半瓶,然后嬉皮笑脸地说:“不好意思,太渴了。
我再帮你去拿。”
他把她喝剩的半瓶水搁在一旁:“不用。”
然后问,“在和他们聊什么?”
“聊你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
“见义勇为?”
江怀雅想了想,改口:“那就英雄救美。”
“……”
她笑声爽朗,不打算开玩笑了:“就是博物馆那次。”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办公室从中午一直坐到天黑,我爸那人来了之后就知道帮我找回场子,我拽他袖子他都不听。
只有你发现我没吃饭,给我从博物馆门口买了一份炸洋芋。”
“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炸洋芋这么好吃。”
她严肃地说,“当时我就想——滚他丫的姜溯,炸洋芋这么好吃,我以后一定要嫁个卖炸洋芋的!”
……这心路历程是该这么发展的吗?
聂非池已经不想追究了,挑着半边嘴角继续听她胡编乱造。
她哪有自己说的这么淡然自若。
他还记得当时进了派出所,由于她是未成年人,流程全是她爸在走。
他陪她坐在一边,对进展几乎一无所知。
派出所就那么一张空凳子,她坐着他半蹲着,她盯着炸洋芋,他盯着她。
面面相觑好久,她才开口,低低地说:“聂非池,那只罐子真不是我摔的。”
他说:“嗯。”
她当时特别生气,把装洋芋的纸碗都还给他了:“你是不是和我爸一样,觉得赔点钱无所谓,没必要花力气较这个真?”
“……”
他沉默了很久,慢慢地说,“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摔的。”
后来江怀雅总觉得,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为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笑的时候也是寡淡的,嘴角微动,带两分讥诮。
所以当他眉心微蹙、用低沉的嗓音说话的时候,总让人很轻易地觉得信服。
其实他未必就真的相信她。
但当时她哪有空想那么多。
眼睛正发酸呢,聂非池把她的纸碗递回来:“有点冷了,还吃不吃?要不要出去吃点正经东西。”
江怀雅把碎发撩到耳后,低头张口,他拿竹签子戳一块洋芋,递来喂她。
是有点冷了。
她饿得头昏眼花,吃冷掉的炸洋芋都几欲落泪,嚼了嚼吞咽下去,声调委屈却很冷静:“外面好冷的,我才不出去。
待会儿等我爸出来,让他送我们去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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