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大爷去收账,说好隔日回到了傍晚还没见人影儿。
大夫人一直心神不宁,担心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直到天黑了,才有一个生脸的汉子敲门,托门房给大夫人捎了个口信。
门房老头点头哈腰来和大夫人报信儿道,“隔壁镇的账有点儿问题,好几笔账扯不清楚,大爷要留下来和人对账,两天后才回来。”
大夫人沉着脸点点头,她对下面的人惯是没好脸色的,大夫人拉长着臭脸的样子门房老头儿也不愿多看,匆匆传完话转身准备回去。
“站住!”
大夫人突然把他喊住,问说传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门房老头回忆了一会儿,“是个髯须的高壮汉子,嗓门特别大,叩门时吓了我一跳呢。”
大爷是去隔壁镇布坊收账,布坊接待女客多,坊中伙计多女子,即便有男伙计也是五官端正清秀的温和男子,不可能有粗声大胡子伙计,这般粗俗狂野,谁还敢上门买布。
他又去找那伙土匪了。
大夫人深吸了两口气,最近这些日子她本就心神不宁,夜里多梦总是睡不好,眼下两团大大的青黑,气色本来就差,猜到大爷又去找那个人,脸色更差劲了。
门房老头儿惶恐地看着大夫人,纳罕道刚才就传了句原话,他细细回忆了一遭,也没什么地方开罪大夫人,为什么夫人瞧他的眼神好像偷了她屋里八百贯似的。
“莲儿,包些烟丝拿来。”
大夫人忽扭头吩咐莲儿,然后从门房老头道,“你辛苦了,烟丝赏你过瘾。”
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门房在陆家做了这么些年,还没受过大夫人的恩惠哩。
几两烟丝攥在手里头,他心里直敲鼓,不懂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事不准和别人提,大爷在外面追债嘛,很辛苦的,但有的人不体谅他的辛苦,反而要嚼舌根,心眼特别坏。”
大夫人的话说完了,门房老头方明白过味儿。
原来是大夫人觉得在外讨债有损大爷的形象,他懂了,立刻将烟丝收好,“您放心,我绝不往外说。”
看着门房老头走远,大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院里那棵枣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大夫人越看越碍眼,从前枣子熟了,五爷经常来院里摘枣吃,看见枣树她就想起他。
尤其现在天黑了,看着黑影子似的枣树,大夫人愈发难受,冲正关院门的莲儿喝道,“去叫人把这枣树给我砍了!”
莲儿无故被呛,心里有点儿委屈,瞄了眼树又看看大夫人阴沉沉的脸,“这枣树好端端的,每年都结好多枣儿呢,大夫人砍了它做什么,而且,听说院里种枣树很吉利的……”
“这院你成主子了?”
大夫人心烦的厉害,狠狠瞪了莲儿指着她的脸说道,手指差点要戳到莲儿的脸上。
莲儿吓得什么都不敢说,虽然大夫人不算和善人,平日里对她还算可以,最近几天怎么和吃了炸药一般,动辄发脾气呢,莲儿把头低下,兴许是大少爷又惹夫人生气了。
“莲儿不敢,只是天黑了,人不好找,明日再砍吧,夫人您别生气,莲儿扶您到屋里坐。”
大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冷着脸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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