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弯下的脊梁骨。
绿色碎酒瓶子沾满晶莹血花。
程弥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坍塌,双腿在那一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
那一刻,司庭衍也抬眼到了她,血红在他苍白脸侧。
悲痛和疼涩满斥心脏,程弥踩着沉重镣铐过去,腿是软的,到最后几步几乎是连跌带爬去司庭衍身边。
陈招池笑声嚣张远去,郑弘凯手里酒瓶碎裂在地上,脚步声惊恐逃窜。
程弥不管司庭衍那浑身血污,去抱司庭衍。
越过他肩膀,模糊水光视线里是郑弘凯逃向巷口的身影。
司庭衍在她怀里,身骨没有弱下一分,抵死不败挡在她身前,反而像他在保护她。
程弥知道现在要撑住崩溃,死死咬唇保持镇定,一手抱着司庭衍,一手从风衣兜里掏出手机。
她打了急救电话。
郑弘凯脚步声消失在巷口,那一瞬间,程弥感觉肩上一沉。
司庭衍终于下巴靠落她肩上,整个人力道在她身上。
程弥死死支撑,可她就一只手,司庭衍在往下坠。
程弥跟着不断下坠,她死死抱着司庭衍,跪坐到满地血色里,把他抱到自己怀里。
耳边急救电话接通,刚才过来她有记路,条理清晰告知地址。
再然后告诉医生司庭衍伤势。
心脏病发作,头部砸伤,腰腹被捅伤失血。
口齿清晰镇定,恐怕会多耽误一秒,可每脱口而出一个字,钝痛都快拽着她沉坠地狱。
她讲电话的时候司庭衍一直在着她,程弥也紧紧盯着他眼睛。
打完急救又报警,到最后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彻底脱力。
程弥双手紧紧抱着司庭衍,眼眶涨到通红,去擦他脸上的血,不舍得一点血沾上他,不舍得他流一点血。
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庭衍脸色苍白,血红爬在他眉骨,脸侧,可他眼睛却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带一丝脆弱,一点都不惹人疼。
可程弥心脏却千疮百孔到不能再痛。
司庭衍薄唇已经没太多力气,却仍跟她说了一句话,语气冷硬。
“你只能要我。”
这么好一个绑住她的机会,司庭衍不可能不利用。
他要绑住程弥,把她死死绑在自己身边,他要她他。
必须只他。
可司庭衍不知道他这五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利刃重刺在程弥心脏上。
很痛,痛到程弥呼吸不过来。
她想跟司庭衍说什么,可司庭衍已经快和血泊融为一体。
在说完那句话后,司庭衍眼睛逐渐被苦痛拖阖。
程弥低下额头,去贴司庭衍的,鼻尖抵着他鼻尖,他的血糊上她脸。
司庭衍已经陷入昏迷,心脏起伏越来越微弱。
身子在颤抖,程弥死咬着唇,咬出了血腥味,压下身体里逐渐溃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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