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周!”
他笑出声,涎皮赖脸地,“说认真的,这床真经不住咱俩几下折腾。”
“……反正马上回去了。”
“嗯。”
徐栀瞥他一眼,“那你别气了。”
“没气,就无语。
无语。
无语。”
徐栀忍俊不禁,也没再拱火,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屋内安静,直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哎,可算哄睡着了。
徐栀刚准备下床回家,旁边又传来动静。
半晌,某人又万念俱灰地把头整个埋进枕头里,锐挫望绝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睡不着,无语,操操操。”
徐栀笑疯。
那几天不光陈路周不敢见徐光霁,连老徐看见陈路周都觉得尴尬,想热情又怕自己格外热情让人觉得心虚,好在,马上要开学了。
徐光霁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他俩打包扔回北京了。
徐栀收拾行李还依依不舍,“爸,你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我暑假不回来哦。”
徐光霁脚崴了之后还在恢复期,这阵子还没去上班,父女俩朝夕相对,多少也有点腻了,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拐杖丢在一旁,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匪夷所思地说:“我也挺佩服陈路周的,你俩这个寒假天天待在一起,回北京还要天天待在一起,他就一点都没跟你待腻?我都腻了。”
徐栀把一年的衣服都塞进行李箱里,行李箱鼓鼓涨涨地有点合不上,她索性坐在箱子上,一边封拉链,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怎么可能。”
只能说陈路周太会谈恋爱了,反正她是怎么都跟他待不腻的,哪怕什么也不做,陪他安安静静看会儿书,都觉得特别有趣,两人现在也就剩下看书那几个小时还算正经,其他时间都在说骚话。
徐光霁突然想起来,杵着拐杖进卧室去,拿了两包东西出来扔到她的行李箱上,“给你带回北京吃。”
徐栀看着那两包熟悉的零食包装酥饼,心里顿时才反应过来,头皮一跳,嗓子眼发涩,仿佛被堵住了,老半晌,才哽着喉咙问了句:“爸?你别告诉我,那天去松柏路是为了给我买酥饼?”
徐光霁自然不知道女儿这些小心思,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徐栀在那磨磨唧唧什么,很莫名地说:“对啊,你之前不是打电话说想吃家里的酥饼吗?老爸那天想到你马上要回去了,就下班过去给你买了。”
晚上两人和朱仰起李科吃完饭回来,沿路往家走,徐栀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陈路周。
陈路周捏捏她的脸:“高兴了?”
徐栀笑了下,“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可能需要时间慢慢去接受吧,知道我爸没那么快就投入另一个家庭,心里当然舒服很多。”
其实陈路周也一样,有些东西,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时间是最好的刽子手,也是最好的良药。
徐栀想起来说:“我爸今天还问我们俩是不是腻了?”
两人当时走在照旧的老路上,陈路周牵着她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低头看她一眼,“腻了?”
“没有,我爸觉得我俩应该腻了。”
“看来老徐同志对我还是有意见啊。”
他笑了下。
徐栀也跟着笑笑,在兜里把手插进他的指缝间,十指紧扣着说:“老徐对你真没意见,不过我妈好像对你有意见。”
“又梦见你妈了?”
陈路周停下来看她说。
徐栀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瓮声说:“嗯,在梦里骂我呢。”
“骂你什么了?”
“骂我不好好学习呗,天天跟你厮混在一起,说我不适合学建筑,让我别浪费时间,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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