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学校大三打结婚证能加分哎。”
“还是姜成会说,那就祝大家早日遇到那个能懂你心事的人了。”
冯觐说。
大壮悠悠地叹了口气,酒喝得满脸通红,手上还剥着花生:“这他妈才是最难的,画卖一百万一张,我感觉是迟早的事儿,说不定我死了就能成,但是这个能懂我心事的人吧,我感觉我到死可能都遇不上了。”
“也不一定是爱情吧,我觉得刚才扫地那阿姨就很懂你,你看你一招手,她就过来把你的垃圾收走了,她扫帚一扫过来,你就知道乖乖抬脚,多有默契。
“
“……”
烧烤店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剩下他们这一桌,或者是这样肆意的青春气息让人为之动容,连老板困得都已经坐在收银台打盹,也没赶他们走。
“草呢,说两句。”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谷妍闻言也抬头瞧过去,她刚刚在手机给陈路周打了一大串密密麻麻的话,还没发出去,便放下手机,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和那个女孩并排坐在同一边的椅子上,陈路周靠着,一只手懒散地搁在徐栀的椅背上,另只手搁在桌上,握着杯壁,在轻轻摩挲着。
中途就离开过两次,一次是帮徐栀拿筷子,一次是帮徐栀拿纸巾。
刚刚听朱仰起说,徐栀的男朋友很帅,是她有男朋友呢,还是男朋友就是陈路周?但谷妍很懂的一点就是,如果一男一女在这样的聚会里都没有公开彼此的关系,那顶多就是炮友。
她是无法想象陈路周这么冷淡又拽的男生会跟人做炮友,谁不是想睡他。
所以刚刚她在手机上写了一篇小作文,想问问他她到底输在哪,但还没发出去,就有人让陈路周说两句。
一群矫情怪,哎。
陈路周没什么要说的,这种场合当个听众就行了,说多错多,万一惹徐栀不高兴他也没时间哄了,摩挲着杯壁,想了半天,也只叹口气,随心快意地丢出一句——
“借梁启超先生一句话吧,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那就敬来日方长。”
“徐栀,谷妍你们呢?”
徐栀本来没说什么要说的,但这帮矫情怪真的谁都不放过。
她靠在椅子上,头发全散在背后,本来是扎着的,后来跟他亲着亲着,发圈找不到了,索性就散着,所以耳边的鬓发显得有点凌乱,整个人透着一种慵懒的随性,五官小巧精致。
像幽静山谷里的一束野百合,随性肆意。
“那就希望咱们中国的女孩子心气更高一点。
毕竟脚下是辽阔的土地,我们没去过的地方还很多。”
谷妍突然被这句话钉住了,徐栀眼里的自信和无畏坦诚确实莫名吸引人,她也能听出来,徐栀话里这意思并不是为难或者同她挑衅的意思,而是一种诚心诚意地劝。
“那我就早日实现买画自由吧。
“谷妍说。
小酒瓶子零零散散、仓促一撞,好像撞开了黎明,也结束了这场仓促的青春,外面天色已大亮,早餐店陆陆续续支棱起来。
人也陆陆续续散了。
仲夏似乎才刚刚开始,那年夏天新买的短袖好像还没来得及穿,刚认识不久的人,也要说再见了。
最后就剩陈路周和徐栀站在这家烧烤店的门口。
老板正在关门,身后的自动拉铁门“咯吱咯吱”
地款款往下挪,夷丰巷老屋居多,放眼望去一排低矮的平楼,年久失修,因为庆宜市常年阑风伏雨,每条巷子深处都青苔斑驳,石板缝里透着一股潲水的腥潮味。
他俩一左一右地倚着门口那根电话柱,身后的街景因为此刻时间过于早,一排排店铺都严丝合缝地关着门,略显萧条。
电话柱上的小广告铺天盖地,一层层堆叠,有些撕了一半都还没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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