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傍晚许梨突然把他叫上天台、表白,再到方晓灵。
吴捷他们突然出现,被扒光衣服,只剩下内裤,再到江雪萤的出现。
这一切好像就是在做梦,他置身于梦中,不知道在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池声平静地瞅了镜子里的自己好几眼,少年神情倒是依旧的冷倦。
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状态远不如镜子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也不像在学校里表现得那么无谓。
就像是一根紧绷到了极致的橡皮筋,不知道哪天就断了。
刀尖贴着心口的位置滑过,低垂着的眼睫伴随着这一阵细微的凉意轻颤。
刀刃压下,松开。
身体里面像藏了只怪兽,浑身上下堵得要命。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部经典科幻电影——《异形》
它就像电影里面那只破胸虫,叫嚣着想要破胸而出。
可它无计可施,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他找不到任何能让它破胸而出的办法。
池声去看那把弹-簧-刀,看着看着,弹-簧-刀好像变成了一把铁梳子。
古时有“梳洗”
的酷刑,把人剥光,浇热水,然后拿着铁梳子一下一下地去梳人身上的血肉,直到露出白骨。
少年倒在地砖上,开膛破腹,血流成河。
在他的幻想中,这把弹-簧-刀好像也变成了一把铁梳子,一下一下,一层一层,直到将心底那只紧绷压抑到极点的破胸虫放出。
抹掉镜子上的水痕,他把弹-簧-刀丢进盥洗盆,转身走进隔间,拧开了花洒。
……
随着浴室内的热气渐渐散去,池声推开门,没和之前一样马上写作业、睡觉,而是走到另一间窄小的卧室前。
老太太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
池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卧室门,就在几天前那里还会亮起一段昏黄的灯光。
他拿起垃圾桶,跟老太太说了声要出去倒垃圾,却在出门前,把那瓶快见底的白酒拎出去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喝酒。
可能是文学影视作品里总喜欢借酒消愁,所以当人感到痛苦的时候,就算一个没喝过酒的人也忍不住把酒当作自己的第一选择。
他就这样坐在楼梯上,一杯一杯,把那瓶白酒喝光。
有人路过看到他,少年低垂着眼睫,白皙的脸被酒气蒸得薄红,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就像一只小狗。
这个地方晚上会有很多流浪狗,命不好的被抓到附近工地看大门,等工程结束杀了吃了。
命好的在这个城市的夜晚苟延残喘,躲避着打狗队,侥幸能活上一年、两年,流浪狗的寿命向来短暂。
池声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思绪蔓延,想着积水,月亮,流浪狗的命运。
直到被一声细小的呜咽声吸引了注意力。
少年长睫一扬,循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一只黄色的小奶狗。
小奶狗犹豫地走上前来,神情凄楚。
看上去像是金毛和土狗的串串,一双葡萄似的小眼睛圆溜溜的,皮毛粘成了一团,浑身脏兮兮的,一瘸一拐,看上去非常可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