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病中,入都贺寿的平阳侯世子谢祁又于半途遭遇一行山匪,差点给一刀抹了脖子,最终以财易命,将价值不菲的寿礼尽数缴给了匪徒。
这第一桩事起时,众人只觉赵栩运气不好。
再有第二桩,有心人便怀疑赵家与刘家之间是否有联系了。
待第三桩事起,终于有人一针见血指出:这三位公子,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圣上指名夸赞说不错,话里话外有意给长公主赐婚的那几个?
城内一时流言四起,有说三家公子互争互斗的,也有说别家才俊嫉恨他们的。
听闻长公主也很是郁闷,形容都憔悴不少,一日朝毕,站在那汉白玉天阶上头,与圣上感慨自己是不是克夫的命。
赵、刘、谢三家当然不信这种说法,齐齐将三桩案件上报给了朝廷,交廷尉府查审。
魏尝手脚干净,自然不怕被查,何况位列九卿之一的廷尉是薛璎的亲外祖父。
这官职于位份上虽不比三公,却是大陈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吏,于实职上相当紧要。
当初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特使遇刺案与巫蛊案中背靠大山,顺风顺水。
随着廷尉府开始深入查案,经由秦太后及秦太尉俩兄妹授意,催圣上将薛璎嫁出去的朝臣也就不得不暂且闭上了嘴。
抓到真凶之前,怕是谁都不敢把自家儿子往火坑推了。
薛璎本也不想招这些个心怀鬼胎的驸马,如此换个清净,又给朝臣敲记警钟,也觉值当,而且还得了个意外收获:魏尝办完第三桩事,回到都城后跟她说,平阳侯世子携带的寿礼是件玉雕,而用以雕刻的玉石极可能来源于金矿附近。
她并未听过分布金矿的地方会产出特殊玉石的说法,见他笃定,便向大司农调取了记录各地物产的册簿,结果还真找出两三处,该种玉石与金矿并存的地界。
但平阳侯国并未有发现金矿的记载,要么就是平阳侯自己也不晓得,要么就是他知情不报,又因不晓得玉石与金矿的联系,露了马脚。
薛璎记下此事,说回头考虑考虑如何办比较好,见魏尝风尘仆仆,便叫他先回去沐浴歇息。
但魏尝离都多日,风餐露宿的,就靠多瞅她几眼缓劲,不肯走便没话找话,问:“长公主,我这差事办得是不是还算漂亮?”
薛璎瞥他一眼:“过得去。”
“那我能向你讨个赏吗?”
倘若魏尝关于金矿的发现属实,确实是个功绩,薛璎想了想点点头,又补充:“你讨归讨,给不给是我的事。”
魏尝滚了滚喉结,说:“我是想,再过一月春天都过了,长公主真不去踏个青?”
“你想去,我可以放你。”
“不是,我是想跟……”
“想跟魏迟一起也行,”
她轻咳一声,飞快打断他,“但不能招摇。”
薛璎说完就转身回房,魏尝头一垂,原地叹了口气,一回头见傅羽急急入了府门,似有要事禀报,与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向主院去了。
他跟她“嗯”
一声,转头回了偏院。
这边傅羽到了薛璎书房,递上一张木简,说:“在附近发现一名探子。”
薛璎看了看木简上的简笔图,略感意外。
城中有探子不奇怪,但敢把手伸到她这儿来的,却也是极少数。
傅羽见状道:“此人办事机警,一被发现就溜了个悄无声息,咱们的人没跟上。
您说,会不会是跟着魏公子来的?”
她摇摇头:“他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那就是有谁在附近守株待兔。
赵家,刘家,谢家?”
薛璎再摇头:“他三家倘使真怀疑我,就不会将案子交给廷尉府。
或许……是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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