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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州亦如我一般无事。
我从花园的花丛中过,撞见他站在一株老槐树下,垂目看一地草木黄落。
我转出花丛,走到他面前道一句先生好,方才留意到他其实专注看着道旁的一丛早梅。
发现我走近,他颔首对我微微笑了一笑,便又凝视起那株梅花。
我站住脚,“这是虎蹄梅,花开得比旁的梅花早。
等到寒梅开了,便差不多要下雪了,香气比这个浓得多。”
“嗯。”
我又道:“待霜亭畔长了一株金钱绿萼,是千年古梅,说是百来年没开花,去年开了,不晓得今年开不开。”
他终从梅花枝上抬了眼睛。
“有麻雀在梅枝上争吵。”
沈卿州转过身来,一双眸子里高深莫测,“它说三日后会有女子夜间来此摘花,被人发现了,那女子惊惶之下跌倒伤了脚……”
月季丛里滚出一只刺猬,我追了上去。
走出老远再一回头,他仍站在原处,背面对我,只风轻云淡一甩袖子。
无趣。
秦陆好几年前就不再借动物之口给我说故事了。
三日飞快过去。
十五这日,皇帝在御花园中摆了赏月宴,邀了朝中重臣及重臣家的子弟一并入席。
我匆匆吃了半碗长寿面,不情不愿地爬上了前去宫中吃酒的马车,又从丹凤门到御花园走了有好一会。
途上一地灯烛,一天星斗。
行至御花园外,守在门边的小宦官拖着调一声通报:“慕容恪上将军到——”
我走在后头,一踏入园子,便有引路的宫女将我带去子弟们的席上。
落座后,我爹也在另外一席坐下了,身旁一下子涌上去了四五位大人,个个目光灼灼。
这时候又一堆女眷走近,各自入了席。
但这个席入得委实含羞带怯了些。
只听邻座嗤地一笑,我侧过身,恰撞上一双潋潋明眸不动声色望过来,我同她对视片刻,又挪上去看了看她头上插的一支珊瑚雕的蝴蝶簪,小声问她,“怎么她们几个走到龙爪槐底下却忸怩起来了?”
邻座却道,“你过去不曾来吃过御宴吧?”
“不曾。”
我加了一句,“我爹他常不在京城,赴不了宴。”
“也是。”
邻座点头。
我心道她定是瞧见我跟在我爹后头进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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