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来庆锁上牢门,意味深长道,“你若是识相些,便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云乔一言不发,只打量着这牢房。
牢中无窗,但兴许是年久失修,屋顶透出些许日光来,勉强能看清。
地上一层茅草,泛着潮,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无床榻,角落处扔着不知何时留下的一条破被,就算是歇息之处了。
面对这样的环境,云乔只觉着无从下脚,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坐下歇歇吧,”
喑哑的声音传来,“除非你能十天半月地站下去,不然,就别嫌弃了。”
云乔循声看去,是隔壁牢房关着的囚犯,听声音,是个女人。
那人缩在角落里,一直未曾动弹,以至于她竟没能留意到。
“好。”
她应了声,拖着那破被靠着与邻牢的木栏坐下,想同那女人聊上几句,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更合适。
最后还是那人先开了口:“你是得罪了谁,被送进来的?”
云乔抱膝坐着:“你怎知我不是犯了事呢?”
“你可曾见过那些作奸犯科之徒?他们可不会像你这般……”
女人话没说完,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云乔贴得近了些,嗅到淡淡的血腥气,立时问道:“你是不是受了伤?我带了些药……”
“你自己留着用吧,”
女人喘了口气,“我用不着了。”
说完翻了个身,再没声响,也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了。
云乔将元瑛塞给她的药翻出来,有治她手上伤口的,也有缓解烫伤的,还有提神吊命的老参丹。
在戏园子里被溅了茶水后,只简单打理了衣裙,添了件外衫,还没得及上药。
如今背上隐隐作痛,也不知究竟怎样了。
云乔解下外衫,隔着纱衣摸了下,随即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再碰。
她生吞了颗参丹,苦意在唇舌间蔓延开来,抱膝坐在那里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阵脚步声。
云乔并没动弹,一直到那人在她这间牢门前停下,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是田仲玉。
他小臂上缠着层层绷带,居高临下地看着云乔,带着得意之色。
云乔却只觉得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随即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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