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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陆含谦下班,回去见林言不在,就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临水街?”
陆含谦一边下楼,一边举着电话,道:“那我来接你得了,你找个地方坐坐。”
他晃着车钥匙,打开车门,正准备轻车熟路把车倒出去,突然间从车窗外的后视镜里看到对小情侣。
十八九岁的年纪,男孩穿着大衣,紧紧搂着他的小对象,两个人一起缩在伞下,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这本也是不大的雨,细碎的雨珠温温柔柔地落在伞面上,倒像是在配合着他们俩调情似的。
陆含谦瞬时一顿,像突然间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挑,颇有深意地轻轻“啧”
了声。
二十分钟后——
“太不巧了,车今天刚好没油了。”
陆含谦神情诚恳地向林言递过一把伞:“伞也全坏了,就剩下这一把,咱们俩只能共共。”
“......”
林言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陆含谦,分明记得他上次在高架上,车坏了李楠都千里迢迢来给主子爷修车。
没油?笑话。
陆含谦厚颜无耻如愿以偿地和林言共了伞,没走到三百米,他果然就说:“林言,你有没有觉得这伞有点小?”
“......”
“我得靠你近一点,”
陆含谦睁眼说瞎话毫不羞愧地道,“不然我淋了雨容易感冒。”
——一位两年前才登了珠穆朗玛峰的登山一级运动员选手如此说道。
于是陆含谦不仅挨近了林言,甚至蹬鼻子上脸地牵住了林言的手,揣进大衣的兜里。
林言的手柔软冰凉,手指细长漂亮,只是掌心里有深深浅浅的疤。
陆含谦牵住他的手,感觉就像握着一块清森透亮的冷白玉,心仿佛一下掉进了封了口的蜜罐里,暗喜,又有点酸酸涩涩的不明感受。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陆含谦在口袋里搓着林言的手:“这么久都暖和不起来。”
林言淡淡地注视着前方,没什么语气地道:“一个人心是冷的,手当然也是冷的。”
“你的心还冷?”
陆含谦嗤笑,“要是你的同行们听见林律师这句话,岂不都得羞愧而死?”
陆含谦本意是和林言开个玩笑,却不想林言根本没有笑。
陆含谦误会了他的意思。
那时正值傍晚,西边天际余晖未尽,一片橘红的霞色,还有蒙蒙的小雨,是非常漂亮的景色。
然而林言沉默地平视着前方,寒冬已去,他却仍围着围巾。
一呼一吸间,口鼻前形成一团团灰白的雾气。
陆含谦侧首看着他,不知怎么有一瞬间,他突然有种这个人仿佛即将远行的错觉。
他分明与林言并肩而行,却感到林言离自己遥远至极,他不属于这霭霭红尘,陆含谦即便拼尽全力,也依然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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