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个听曲的好天气。”
宁殷姿势不变,有着和斗兽场时截然不同的狠戾从容,望向面色铁青的西川郡王,勾唇笑道,“不是么,二堂兄?”
宁长瑞的酒意一下醒了,将槽牙咬得咔嚓作响。
“是你。”
宁长瑞四下环顾一眼,确定少年是孤身一人闯他府邸,眼里的忌惮便化作轻蔑。
再厉害也只是个带伤的臭小子,还能敌过他那十几个用人命养出来的打奴?
“本想让你死在斗兽场,谁知你命这么硬,三番两次都逃了。”
想到这,宁长瑞把玩着核桃,冷笑道:“逃了也罢,还敢来本王府上送死!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他一挥手,十名贴身打奴手持刀剑,将少年团团围住。
琴弦铮地一声崩裂,琴音戛然而止。
阴风席卷,别院的大门倏地关拢,掩盖了一地血色。
与此同时,慈恩寺前。
有高僧燃灯诵经,千百盏油灯长明,灿若星海,有着白日无法企及的热闹。
虞焕臣提着瓜果香油等物,将妹妹扶下车,调笑她:“赶紧求个姻缘,让菩萨赐我们岁岁一个如意郎君。”
顿了顿,凑到耳边:“最好,是姓薛。”
原以为妹妹回像往常那般绯红了脸颊,可虞灵犀只是瞥了他一眼,淡然哼笑道:“还是先给兄长求个姻缘,最好是个知书达理的娇娇女郎。”
被戳到痛处,虞焕臣闭嘴了。
他十八岁时曾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一门亲事。
那姑娘出身书香世家,和虞灵犀一般年纪,是个文静秀美的姑娘。
奈何虞焕臣素来偏爱豪爽的江湖女子,不爱娇滴滴、哭啼啼的大家闺秀,对这门亲事诸多不满。
虞灵犀知道,前世兄长借着北征的借口逃避婚事,奈何一去不回,后来听闻那姑娘不愿毁约改嫁,一气之下绞了头发做姑子……
虞灵犀于捻指的巨大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这辈子,愿所有缺憾都能圆满。
……
风卷过漫天碎雪,飘落在永宁坊别院。
不稍片刻,就覆盖住了阶前那片泥泞的暗红。
窗纸上溅开一抹血迹,继而是高壮身躯沉重倒地的声音。
倒下的打奴面孔黝黑,眉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正是先前在“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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