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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灵犀权衡了半晌,索性将笔往案几上一拍,溅出几点枯墨。
哼唧唧想:“不管怎样,他折磨薛岑是真,使我身死不得善终也是真。”
这两件缺德事,如何都不能抵消。
“小姐,您怎么就起来了?”
胡桃撩开纱帘进门,将茶盘匆匆往案几上一搁,以狐裘拥住她娇柔单薄的肩头,“这样披衣坐着,是会着凉的!”
“无碍,正好醒醒神。”
胡桃不识字,虞灵犀还是迅速将写满字的宣纸压在书籍下。
不多时,有七八名端着银盆、梳篦等物的小侍婢鱼贯而入,伺候虞灵犀梳洗更衣。
托盘上叠着银红和浅碧各一套衣裙,胡桃笑着请示她:“两件都是新裁的冬衣,可好看啦!
小姐今日想穿哪件?”
虞灵犀心不在焉瞥了眼,下意识道:“红的……”
而后顿住,秀丽的眉头拧了起来。
宁殷素爱靡丽的颜色,越是红得像血便越喜欢。
前世虞灵犀便顺着他的喜好,常穿鲜妍娇艳的衣物,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虞灵犀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淡淡改口:“碧色的。”
胡桃也不知道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乖乖取了碧色的那套衣裙过来。
“小姐脸色不好,又做噩梦了?”
胡桃给虞灵犀系上月白绸的束腰,那袅袅纤腰连她这个女人家见了都脸红无比。
虞灵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命里犯小人,心烦。”
“这有何难?”
胡桃给她抚平衣袖,小声道:“奴婢知道民间有个法子,您将那起小人的相貌或者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用力拍打,把小人打出去不就好了?”
“打?”
虞灵犀一顿,抬起眼来,“倒是个法子。”
如今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既是要出气,还讲什么礼义道德?
权衡了那么多,倒不如选最简单的那条路!
到时候麻袋一套,揍完就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两消。
心中的气好像一下就顺畅了,天光大亮。
虞灵犀扬了扬唇,吩咐道:“去将青霄侍卫唤来,我有要事吩咐。”
一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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