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点了点自己,“我,闻砚桐,一个家住在长安的平民,又不掺和你们朝官之间的事。”
牧杨思来想去,觉得闻砚桐说的有些道理,便凑近了她耳朵,低低道,“是连发火弩。”
“连发火弩?”
闻砚桐惊诧。
“是一种战场用的武器,□□的箭头由特殊材质打造,射出去的瞬间会燃起火,射中东西后,箭头中的火油便会流出来,灼烧目标。”
牧杨道,“是一种新型□□,我爹手里有样品,我试过,威力相当大。”
闻砚桐大骇,诸多思绪从这个连发火弩中牵起,一下子明白了傅子献心情不好的缘由。
原书中在诸位主角的回忆中可以拼凑出当年念安寺池京禧受伤之后的处置,起初是念安寺被封了一个月之久,其中的僧人全被押进大牢,一律处死。
随后就是皇帝处置了朝中的一批官员,以户部尚书姜启为首,林林总总有十六七户。
其中姜启最为惨烈,姜家上下满门抄斩,无一活口。
其他的贬的贬,流放的流放,闹得满朝风雨。
这个姜启是傅丞相一党,可谓是傅丞相最重要的臂膀,一下让皇帝砍了,傅丞相元气大伤,甚至因此气病。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处罚,彻底拉开了朝堂腥风血雨的帷幕。
傅丞相被拔了最有利的臂膀,为了报复也是为了排除异己,借他人之手害死了太子程延川。
太子的死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后来就是争储,皇嗣们相互残杀,外敌入侵,紧接着就是傅子献和牧杨战死,程昕被害,安淮候病死,皇帝驾崩,程宵登基,池京禧起兵造反。
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意外,他们都是斗争中的牺牲品,就连程宵也是失去了很多,踩着血骨累累坐上王位的。
究其起源,就是这次大批的连发火弩被查出的事。
闻砚桐一时间想呆了,牧杨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发什么愣?”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反应有些激烈。
牧杨一头雾水,“你没事吧?”
闻砚桐摇摇头,稍稍平息情绪,而后道,“你有没有想过,念安寺下的连发火弩,会不会跟傅丞相有关?”
牧杨听后怔住了,“……你是说?”
“你可别忘了,傅子献可是傅丞相的儿子。”
闻砚桐道。
现在的傅子献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就算是傅丞相对他再不好,他也是把傅丞相当父亲的,为傅家忧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才心情不好。
牧杨有些失神的点点头,“是啊……”
他似乎忘了,牧家与傅家向来不对付,这种不对付在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一种和平,但是到了后来,总有金戈相向,你死我活的时候。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跟傅子献走得太近?”
牧杨问道。
闻砚桐见他神色颓了,眉眼间透着些许不开心,当下道,“我可没那样说。
我的意思是,他不开心,或许是因为担心傅家的事,你也别想太多了。”
牧杨只好点了点头,但是情绪依然不高,闻砚桐又劝了两句,告诉他交朋友应当从心,不必管那么多,才将他哄得开心了,临走时还摸了两把圣旨。
快要天黑时,接池京禧的马车就到了念安寺,闻砚桐等人也跟着回城。
离开时,天幕已暗,许多侍卫提着灯盏,站在马车周围,有人将池京禧扶着走向马车。
闻砚桐和张介然等人的马车在后面。
张介然往马车上搬行李,闻砚桐站在边上伸长了脖子往池京禧那个方向看。
就见池京禧神色依旧平淡,身上裹着华贵的大氅,停下跟侍卫说了什么,然后被牧杨扶着上了马车,不一会儿这条长长的队伍就缓缓离开。
闻砚桐也钻进了马车里,靠在软塌上,长叹一口气。
这次扫雪可真够惊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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